城主府,卧室。
“不要听这个。”萧铭任性地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两只裹着厚厚白纱布的小手还紧紧抓住爸爸的衬衣衣袖不放。
他小嘴微嘟,小眉毛紧皱,好像就怕爸爸趁机跑掉了。
因为萧铭的姿势,萧谷诚只能紧紧拥住自家老婆,其实也相当于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神话不听,小说不听,那你想听什么故事?”叶柳低声问道。
萧铭刚刚才大哭了一场,一双大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周围泛起了晕晕的深红,看着都说不出有多可怜,于是叶柳纵容了儿子的任性。
“可以随便我点吗?妈妈,那我要听你和爸爸以前的故事。”萧铭眨了眨大眼睛,灵动道。
是不是每个坏宝宝都会对自己父母如何相识,又如何生下自己感到好奇?
叶柳听到这个强人所难的问题,倒是愣了一下。因为就算她记性再好,年代也太久远了。
“这个……好像,”叶柳深挖自己的记忆抽屉,才想起那么一丁点,“好像我第一次遇见你爸爸的时候就被车撞了,虽然初遇不怎么美好,不过是你爸爸送我去的医院……”
“咦,原来我们第一次遇见是这样的?”萧谷诚对这事也已经模糊了,不过他始终记得当年叶柳气势汹汹地跑到他家里让他去上课,警告着让他不要拉低班上的平均分。
那么小巧玲珑的女孩子,全身却蕴满了生机勃勃的顽强力量,同向日葵一般,两眼冒火的时候更是漂亮的一塌糊涂,他怎么忘得了。
叶柳微瞪了一眼萧谷诚,见儿子仰头听得津津有味,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你爸爸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不过也不是坏人,他会帮兄弟打群架,对女人花钱很大方……”
“嗳,柳儿,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
…………
叶柳说很多句,萧谷诚间或会插一句补充,然后铭儿就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他笑得可开心了,小身子一颤一颤的。笑得猛了,还会打一个咳。
而叶柳在这慢悠悠的讲述中竟然渐渐找回了当年那种青涩纯真的感觉,那时候啊,对着他说一句话就好像患了哮喘病,说之前还要思虑良久,就怕哪句话不对了……
明明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却会令她伤心很久……他一皱眉头,她就胡思乱想他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他一不来上课,她就神经病似的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故……
他是她命中注定不可能忽视、不可能跨过的一个劫难。
她的第一次牵手对象是他。
她的初吻是他夺走的。
抑或是,她的chū_yè……
……
她和他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很多事情的最初体验都是他教给她的,正是因为是第一次才那么的不可代替,刻骨铭心。
“……说起来,是你爸爸一直追着妈妈跑,其实妈妈本来不太愿意的,因为妈妈不想谈恋爱了。但后来一想,如果妈妈不答应你爸爸的话,那他就太可怜了,以后都娶不到老婆,最后还是心软委屈了自己……不过还好妈妈委屈了自己,不然就不会有宝贝铭儿了。”叶柳抱着犯了瞌睡眼皮子直打架的儿子,脚下轻轻地摇摆,温柔的声音如流水般在父子两人耳中淌过。
“……柳儿,你在儿子面前这样颠倒黑白……”萧谷诚越听越觉得故事走向在往他不利的方向发展,但谁叫叶柳是故事主讲人呢。
“嘘,终于睡着了。”叶柳小心地竖起一根食指别在唇间,嘱咐萧谷诚噤声。
萧谷诚低头一看,就见儿子蜷缩着果然熟睡了过来,这几天他闹得那样凶,应该是累坏了。
于是萧谷诚轻柔地把儿子攥住他衣袖的小拳头扳开,小心翼翼地把他平放在大床上。
随后,萧谷诚轻抚着儿子身上的红紫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恶意的眼神瞥向叶柳。
“柳儿,你刚刚在儿子面前那样挫伤我,我该不该提出点精神损失?”萧谷诚的双腿蕴满不可忽视的力量,危险十足地走向叶柳。
叶柳连忙逃离大床,走到窗户边。她扯开窗帘一看,漫天的雨幕已经遮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这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还没有停的迹象,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重新出发?”叶柳对那颠倒黑白的话也是心虚得很,于是希望把话题转移到这场奇怪的暴雨上。
因为这拦路虎一般突如其来的大雨,叶柳和萧谷诚暂时收兵,推延了出城的日期。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委屈了?”萧谷诚固执问道,他紧攥住她细白的手腕,把她压在了被雨打得哗哗作响的窗户上。
他承认是自己一直死皮赖脸的追着她,她最后答应他的求婚也带着无奈,但他一直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吧!
该死的,他一直一直都是在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献给她!!!
雨还在不停地下,珠子似的的雨滴斜飘到窗户上,变成了滑动的水痕流在了叶柳的身后,竟让她雪白的面孔无比的清凄,他心蓦地一动,俯身就想去夺吻。
“就是委屈了。”叶柳反驳不出,又不想就这么服软,就挣脱着从他手臂下方钻过去。
萧谷诚低身笑着,哪里能让她跑掉,抓住雪白的脚踝就把她绊倒在地板上,而后从上方压住她。
当那一巨大的阴影罩在叶柳头顶后,她握手成拳抵住了自己唇间,还想着遏制住那低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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