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烛光摇曳,应无求道,“属下查看过林子里的情况,有鸠摩剑的痕迹。鸠摩剑的剑气本就狠戾,素来以霸道著称。林子的枯叶被灼烧,也是鸠摩剑造成。”
楼止颔首,“断绝华阳城给京畿府的军资供给。”
“可是这样,京畿府势必会上奏皇上。”应无求一怔。
“京畿府本就与锦衣卫抗衡,如今华阳城在本座的手里,势必要扼住京畿府的扩张趋势。近两年来京畿府不断招兵买马,与边境的兰景辉一直都有联络。这一次,本座倒要看看兰家那老东西,会怎么选。”楼止自有打算。岛估乒划。
应无求颔首,“兰景辉身为兰大将军府嫡长子,虽然与其父兰辅国驻守边关,但其野心却极度膨胀。想来是想与京畿府联手对抗锦衣卫,只可惜当初谁也不肯出兵,便已经痛失良机。”
楼止凤眸微扬,眼底的光幽冷深邃,“这一次,本座要将京畿府连根拔起。”
“那兰辅国未必肯。”应无求道,“兰辅国执掌兵权多年,老谋深算。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怕他……”
“兰家!”楼止冷笑两声,眸光寸寸冰冷。
脑子里却响起虚弱的女子声音:止儿,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深吸一口气,楼止红袖轻拂,施施然起身,“没了京畿府,就剩下一个兰家,能成什么气候?”
“皇上已经将朝政交付在大人手里,谁敢越过咱们直奏御前?那些折子最后还不是落在了大人的手里。若非大人刻意放行,他们的折子根本就到不了皇上手里。”应无求道。
楼止勾唇谩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幽冷若地狱,“万喻安这个司礼监做得不错,不枉本座提拔。”
“是。”应无求颔首,“大人刻意让百官联名的折子递呈皇上跟前,让皇上以三道金牌敕令回朝,如此一来只会让那些人觉得皇上对大人起了疑心,更容易放松警惕,他们才能迫不及待的对大人下手。”
京畿府,沐家!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楼止陡然蹙眉,应无求疾步走向外头。须知没有十万火急,是断不会有人敢上来打扰。
“不要命了?”应无求出去低喝。
蓦地,他愣了一下。
却见千寻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过来,当下火急火燎,直接冲进了营帐,“大人,千百户晕厥。”
音落,楼止眸色陡沉。
应无求只觉得眼前有风掠过,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外头,楼止已经抱了千寻在怀,音色降至冰点,好似随时都能将血液冻结,“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等发现时,百户长已经晕倒,不知什么缘故。”底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楼止冷哼一声,杀气腾腾的抱着千寻回营帐。烛光下,千寻面色微白,整个人透着一种虚弱的迹象。心下一沉,楼止诡美的凤眸眯起危险的弧度,难道是她体内的剑气还未完全化去?怎么可能?他分明……
修长的手扣住千寻的腕脉,楼止凝眉坐在千寻的床前,“脉象并无不妥,只是血气有些不足。”迟疑了片刻,楼止的脸上竟有几分凝重,“这脉象……”
这脉象似乎从未见过,怎生得这般奇怪?
“大人这是……”应无求鲜少看见楼止这般迟疑的模样。
还有他们家大人不敢肯定的事情?
“不是中毒,也非受伤,只是这脉象……”楼止蹙眉,“去叫军医过来。”
应无求随即退下。
一声嘤咛,千寻睁开惺忪的眸子,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这是在哪?”她记得自己刚刚在看“活人桩”。那一个个刺客俨然如桩子一般被种在地上,然后拍入地下。
“发生何事?”楼止冰冷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羽睫微扬,千寻迎上他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眸子,莫名其妙的摇着头,“没发生事情,只是看了活人桩罢了。”
坐起身子,她觉得额角有点疼,顺手一摸,竟然肿了一个包。
楼止冷哼着挑开她的手,眯着眸子睨着她额头上的包,大抵是晕倒的时候磕着地造成。略带沉重的吐出一口气,他红袖轻拂的起身,缓步朝着自己的软榻走去。对于她,大伤小伤,用的都是他最名贵的药。
应无求快速领着军医进来,军医惊得一身冷汗,急忙跪身去探千寻的腕脉。
慢慢的,那老军医的面色越来越惨白,最后竟然冷汗涔涔,身子都开始颤抖。
“百、百、百户长……”老军医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吐不出成句的话来。
“好好说话!”应无求冷了声音。
楼止在一旁的面色更是的毒,否则何以如此厉害。
千寻蹙眉,“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我……”她有些慌了神,抬头去看黑着脸的楼止,难道自己真的身有隐疾?或者是赖笙歌的隐疾会传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传染了?命不久矣?英年早逝?
这样想着,千寻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身子有些轻微的打颤,面色愈发苍白。
“说!”楼止冷喝,周旁的桌椅板凳开始微微摇晃。
千寻心惊,他也觉得她得了不治之症?
老军医伏跪在楼止跟前,身子抖如筛糠,声音更是颤抖得不成样子,“大人,百户长有、有孕!”
音落,室内的茶几突然崩碎,茶水四溅。
帐内,一片入坠冰窖的死寂。
应无求瞪大眸子,二话不说便行了礼,“属下告退!”语罢,直接揪着老军医的后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