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八月呀。”澄澄理所当然地说,“上次,奶奶不是说了。不管谁问,我以后都要说是八月生的。”
安若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在儿子乖巧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但程程说我骗她。她说上次我们在餐厅时,我明明说过比她大,我是二月生的。”澄澄苦恼地挠了挠头,“我那时真的有说过吗?”
安若一听,顿时后悔莫跌。
上次在儿童餐厅,之所以直言不讳,完全是因为郝驿宸从没怀疑过澄澄的身世。
而且,当时也没发生郝母去幼儿园门口,抢夺澄澄的事情。现在,她只唯愿郝驿宸,能尽快忘记这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你再见到程程,就说是妈妈犯糊涂了,是妈妈记错了你的生日。”安若悉心叮嘱。
这时,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一想到可能是郝驿宸打来的。她连忙在门前的台阶上,放下澄澄,从包里掏出手机。
可电话,是贺天擎打来的,“我有点事,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安若很想问他,是不是要赶去见谢老虎。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贺天擎现在一旦想做的事,自己费尽口舌也很难说服他。
当天晚上。
黑彦酒吧。
依旧一如以往的灯红酒绿,依旧一如以往的纸醉金迷。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表情严肃的站在酒吧门口,扫视了一眼全场。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偎在吧台前的女人身上时,立刻不快地皱了皱眉。
那女人模样清丽,留着利落的短发,面前摆着好几只各式各样的酒杯。她双颊绯红,烂醉如泥,身边还围着三个虎视眈眈,一脸痞气的男人。
其中两个男人嬉皮笑脸,用身体把她紧紧地夹在中间,半是怂恿。半是强迫她灌下更多的酒水。
而另一个紧贴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头,正无耻的用下半身摩挲着她的背。
贺天擎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的走上前,一手揪住一个,把他们从杨婕身边撵开。巨岛双扛。
三个男人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好事,又见他形单只影,就一个人,顿时气焰嚣张的把他团团围住。
杨婕手握酒杯,晕晕乎乎的也回过头。瞥见是他,不由意识模糊的笑起来,“贺……贺学长。难……难道你不但会跳舞,还会打架不成?”
贺天擎苛责地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就因为自己下午一而再,再而三的挂断了她的电话,她居然在下班前发来一条短信。表示要在黑彦酒吧,上演自己人生最精采,也最壮烈的一幕。
什么叫人生的最精彩,也最壮烈的一幕?
她想自杀吗?
贺天擎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一把扣住杨婕的手腕。拉着就要往外走。
但三个男人不依不饶,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挑衅着,一边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人,还穷凶极恶似的,掏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弹簧刀。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最多三分钟,警察应该就会赶过来。”贺天擎不慌不忙,低头故意看了眼手表,想尽量把事情控制在法律范围内。
酒吧经理也低声下气的上来打圆场,巴望着他们几个“瘟神”赶紧出去。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也不知是被贺天擎高不可攀的气势唬到,还是被酒吧经理塞过来的打折卡收买,凶神恶煞似的瞪了贺天擎一眼,尔后,勾肩搭背,扬长而去。
杨婕又扑回到吧台前,继续醉生梦死般,沉溺在酒精带来的快/感里。
贺天擎懊恼地摁住她的手,让她手里的红酒,洒了大半在吧台上。
“我只说一次,马上放下酒杯跟我走。否则,待会儿就算你身边围着十个八个男人,明天的早报上会出现一个全身赤/裸,横尸街头的女人,我也不会再管你。”
“贺天擎。”杨婕酒醉三分醒,把酒杯重重的磕回到吧台上,一甩头,几缕青丝舞过贺天擎的鼻端,让他内心一阵悸动。
“你学什么不好,偏学我老板不近人情的那一套。”她睐着双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下午打电话给你,是闲着没事想你了?我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担心你呀!”
“我知道。”贺天擎把那泼了半杯的酒一口喝干。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杨婕带着哭腔,委屈地趴在吧台上问。
贺天擎没有说话。因为一旦安田的事情被披露,别说安若,就是他自己,也有可能自身难保。更甭说,再给另外一个女人,一份不切实际的承诺和幸福。
“对不起,天擎,对不起!”杨婕一喝醉酒,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干练。
她用额头抵住贺天擎的胳膊,喃喃自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这事儿……这些事儿,都是我告诉谢雨璇的……”
“你说什么?”贺天擎难以置信,一耸肩头,甩开了对方的脑袋。
“我现在真想割了我自己的舌头。”杨婕懊悔不已,捂着嘴巴,开始泣不成声。
“那你还跟她说了什么?”贺天擎觉得她简直不可原谅。
“没,除了安若在安田死的那天丢了女儿,我……好像什么都没再说过。可谢雨璇大概就是听到这句,才会跑去日本调查……”杨婕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理屈词穷的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了,就好像被谢雨璇灌了mí_hún_yào……”
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