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冒春收到这个消息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晕过去。
她那点私房钱哪够炒房的,七成以上都是通过信贷融资,现在房价一下子跌这么多,就算卖出去套现,也已经资不抵债,何况行情急转,这个节骨眼上哪能卖的出去?
她只是不明白,虽然各地都说房价下调,但也没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减少,所以她坐拥三套房产一直高枕无忧,怎么突然间说调控就调控了?
戴冒春还不敢跟自己老公说,怕裴立知道她找民间信贷融资,要跟她闹离婚。只得随口诹一个理由,说家里亲戚重病,要赶回去探亲。
薄染和裴锦年走到门口时,戴冒春正提着行李出来,魂不守舍的,一个趔趄,差点撞到薄染身上。
薄染赶忙搀了她一把:“小舅妈,走路当心啊。”
戴冒春却一把推开她,直直的望着裴锦年。那一瞬间,她想的是,锦年是做房地产的,兴许有办法?
裴锦年被她盯着,大大方方一笑:“七婶,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里屋的裴立听到了,也问:“你不说要回娘家吗?”
戴冒春一回神,忙点头,匆匆忙忙提着行李走了。
薄染看着小舅妈的背影,有些担心:“你说小舅妈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裴锦年笑着搂她腰一下:“你想太多了。”
裴立本来看薄染又回来了,是惊喜的,只是看到裴锦年搁在她腰上的手,又有些困惑。
故意视而不见,上前拉过薄染的手:“小染你也是的,回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好让他们多买点菜。”
薄染正不知如何回答,裴锦年已自然的接过话:“不用麻烦了七叔,我们晚上还回大房吃。”
他说的是“我们”。裴立很快意识到这点。
可小染是他三房的人啊,跟他回大房吃住,算哪门子意思?
薄染脸红彤彤的,也不知裴锦年是何意。
裴立先央二人进屋坐下,室内暖和,裴锦年脱了西装外套,又伸手到薄染面前。薄染一怔,随即明白的脱下自己的外套,递到他手里。
只这一个动作,明眼人就都看明白了。裴锦年那样身份地位的人,何时做过替人接衣服的事?而两人的动作流畅,心意相通,显然这样的情形对两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佣人过来上了茶,薄染弯腰端茶,裴锦年就挨着她身边坐下,手臂随意的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远远的望过来,就像是把薄染圈在怀里。
裴立愈加惊疑了,虽然他早知道这两人在一起过,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看到裴锦年公然对自己这么亲密,薄染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安,难道他打算公开关系了?
“七叔,”裴锦年也端起茶呷了一口,表情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可没有那么平淡,“今天我带小染过来,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她今后另一半的身份,来正式拜会她的长辈。”
一旁的裴立被茶水呛到,咳的老脸通红,不得不把杯子放下。
“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小染父母双亡,能说的上亲戚也就七叔你一家了,就算是走个过场,我认为也应该来正式通知一下七叔。”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走个过场?通知一下?
这是一个晚辈跟长辈说话的口气吗?那语气,好像真的就是来通知他一声,不管他同不同意,他俩都是要在一块的。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裴立也终于平顺了气,不可置信的问:“你叫我什么,七叔?小染又叫我什么,小舅?亏你还知道我是小染唯一的亲人了,你看你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混帐话!”
毕竟是长辈,训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
而裴锦年是什么脾气,薄染也是了解的。只见他捏了捏薄染的手心,和她一起站起来,面对怒气横生的裴立,淡然说:“我想七叔你搞错了,我带小染来,并不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只是觉得您是长辈,应该告诉您一声。至于您同不同意,都不会影响我们。”
薄染见裴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也不能独善其身,索性也开口道:“小舅,我跟锦年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你们……你们……”裴立气得都发抖了。
薄染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裴锦年攥着她的手心传来的热量,继续坚定了说下去的勇气:“我和锦年的立场是一样的,无论您支持还是反对,我们都会在一起。而且婚后我不会留在青城,我们会继续在江城发展。”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裴立还有什么好说。
“你们这么自私,就一点不顾及裴家的声誉?万一这事儿传了出去,传到江城,你让小染怎么做人,锦年你又怎么做人?更何况,你们、你们这样,难道以后不打算要孩子了吗?”
就算是表兄妹,再怎么说也是近亲结婚!
“孩子的事我们自有打算,不用七叔操心。”裴锦年一步也不让,神色镇定。
裴立反瞪他:“你有什么打算?找代孕?还说不会委屈我们小染?”
“小舅,不是这样的……”
薄染想解释,去被裴锦年拦下了,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薄染:“孩子我们已经有了,小染就是念念的亲妈。”
当裴锦年抛下这一句话,客厅死一般的宁静,连薄染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怎么可以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压抑,像要窒息了一般,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就像是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