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在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接踵而来的脚步声,莫名的就有些心慌。
她越走越快,却没想到他这样大胆,在她关门之际瞬间挤了进来,扣住门把,嚓一声落锁。
薄染诧异的扭头看他,孩子还在外面!他竟然就……
本是一夜没睡,想要洗把脸的,因着紧张,也洗不下去了,薄染扭头就要出去,却在和裴锦年擦肩而过时,被他一只手拉住了。
男人干燥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薄染只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像被烟蒂烫过一样。
薄染用力抽回手,转过头来恼怒的望着他。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一个拉,一个扯,男人逼仄的气息瞬息包围了她。
薄染拽不出手,往后退了退,裴锦年紧跟着往前移了移,逼近的距离让薄染又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后背碰到一个凉的硬物,身后就是盥洗台了,裴锦年一手撑在盥洗台上,一弯腰就要亲下来——
他的行为来的太突然,没有一丁点预兆,薄染慌的伸出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扭头避开,他的唇错了开去,落在她耳畔。
裴锦年顿下动作,抬眸看着她因为慌张而闪烁的眼睛,手还撑在她身体上方。
薄染使力推了他两下推不动,又紧张的瞟了眼门外,顾忌着孩子,不敢大声,望向他的眼神却带着恼意,还有……警告。
裴锦年直起身,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和她静静对视。
那股迫人的气场消失后,薄染终于得以调整呼吸,松了口气。
这时,耳边响起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今天怎么了?一直不在状态。”
薄染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凝神看着自己,他深邃的眼睛总会给人无形的压力。
薄染怔了几秒,不知如何解释,嘴巴已随着脑中混乱的思绪先一步开口:“念念到底是不是你跟我的孩子?”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薄染看到dna报告,而且念念和她那么投缘,她从没怀疑过念念不是她生的,可孩子这么健康,没有一点不正常,又怎么解释呢?
而裴锦年望着她的脸突然就严肃了神情,双手按在她身侧,压低了声音:“不是你跟我的,还能是谁的?薄染,你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薄染抬起眼望着他,念念的鼻子和嘴巴长得真的很像他。若说他不是孩子亲生父亲,也说不过去。
“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薄染终于试探着问出口。
却见裴锦年脸色骤变:“你想问什么?”
“……”薄染紧咬的唇瓣都快被她自己蹂躏破了,终于一狠心,问道,“我母亲真名是不是叫裴叶,和你父亲……在一起过?”
裴锦年和她对视着的眸子急缩,眉心习惯性的蹙起:“谁告诉你的?”
他这口气让薄染顷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也知道?那么是真的咯?”
“……”裴锦年不语,又和她对视了几秒,撤开桎梏着她的双手,转身就要走出洗手间。
薄染从后拉住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不是……”
她的问话一句叠着一句,问到最后突然间刹住。
那个词,应该是他们谁也不想听到的。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和当年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分别呢,兄妹乱lun伦、道德败坏,这几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更荒唐的是,她竟然还为他生了女儿!
眼看着薄染的脸色越来越白,裴锦年突然转过身,大手用力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认真的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胡言乱语,你就是薄染,薄市长的千金。”
“那是我母亲的日记啊,怎么可能是胡言乱语?”
“日记……?”裴锦年的眸子露出困惑。
五年来,他自信将一切都瞒的很好,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裴叶的日记?
薄染现在却不欲跟他讨论日记的真假:“裴锦年,你诚实的回答我,我们俩到底是不是……兄、妹?”
“……”
洗手间里突然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她起伏的喘息声,和他晦暗莫测的眸色。
他的眼底有挣扎,不确定。他不确定她说出口后,她是否还能接受他。
要追回这个死心肠的女人本来就已经困难重重,现在再加上这种血缘关系的阻碍,薄染只会直接判他出局。
薄染反手攥着他,手心里全是冷汗,那种眼神,似要将他看穿。
他叹了口气,略开眼神:“你的生父,我也不能确认。我怀疑过,拿你的头发去做过dna,我们不是亲兄妹。”
所以他才会任叶立冬一再的敲诈,因为就算叶立冬再无耻,他也可能是薄染的亲生父亲。
薄染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隐隐又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是亲兄妹,那……”
“没错,裴叶是裴家三房所出,排行老六,按辈份算,我应该叫她一声姑姑,而你……是我表妹。”
他说的平淡无奇,对薄染来说,仍然如同灭顶般的打击。
她几乎是立刻问:“那念念……”
“放心,念念很健康。当我得知真相以后,也和你一样,立刻就带念念去做身体检查了,检查报告各方面都很正常,应该说侥幸……还是上天厚待?”
薄染呆了呆,不管怎样,只要女儿能够健康,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裴锦年见她“低头反思”的模样,知她在愧疚,在忏悔,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