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转头,就看到饶起云居然下床了,就站在她身侧。
饶起云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指尖被割破的伤口,漆黑深眸里亮盈盈的,就像是黑夜里闪烁的星子:“怎么会没事?女人,有时候也要学会适当的装柔弱。”
炎凉看着他小心的拿纸巾擦拭去自己指尖的鲜血,一阵惘然:“是吗?”
像言清和萧潇那样?
就在这时,手腕被捏住,他突然用力向前一挣——
炎凉猝不及防的向前跌去,撞进他的怀抱。
他沉吟了片刻,低头望着她:“明天我就要出院……”
“……噢。”炎凉贴着他的胸膛,极度不适的想退开,然后他手臂箍在她腰上很紧,让她退缩不能。
“跟我一块回海城吧。”
“……”炎凉突然抬头,惊异不已的望着饶起云。
“我知道你想兑现诺言,让女儿看到爸爸。”他顿了顿,突然一道黑影压下,两片凉薄的唇落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忘掉你的前夫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
炎凉失眠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那间病房的。
因为睡不着,她也不敢留在母亲的病房里,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总归会造成声音引起母亲注意。
夏夜的走廊上没什么人,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挨着宽敞的转角大厅,炎凉想去窗下的椅子上坐一会,然而刚过转角,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靠在转角大厅的另一边抽烟。
炎凉调头就走,然而大半夜的走廊上也没别人,这一动作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没几步肩头就被人拍住。
“睡不着?”也许是抽烟的缘故,饶起云的声音比白天更加沙哑。
炎凉整理好心绪,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没有,路过而已。我这就去睡了。”
“凌晨两点路过?”他的追问有一丝凌厉。
炎凉也不甘示弱:“那你凌晨两点跑到三楼来抽烟?”
他的病房明明在五楼!
炎凉看着他那晦暗如墨的脸色,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按在她肩头的双手稍微用力,男人俯视她,神情有点严峻。
“没错,因为我想你了睡不着。所以跑到三楼来抽烟,想着或许有一丝可能碰见你。我不会说谎,我也不会口是心非的掩饰,这就是现在我最真实的心情。”
“你……”炎凉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本来只是不服气,想激他,结果他真的一脸真挚表白了,炎凉反而不知所措了。
饶起云突然靠前几步,炎凉一阵莫名的心慌,下意识的往后退。
察觉到她的躲避和无奈,饶起云有些无奈,定定的站在她面前,尔后弯身贴近她的脸颊。
炎凉的呼吸一下子重起来,上身不自觉的往后倾,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炎凉,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面对你自己?承认你对我有感觉,难道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吗?”
“……”
炎凉几乎要没法呼吸了。
好半晌,她红着脸,似是而非的回答:“我还没有离婚。”
他站直,黑眸温和的看着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处理。”
“不要……”炎凉忙阻止,触及他的视线,又急忙低下头,“……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饶起云点点头,继而苦笑:“别的女人都会去撒娇依赖自己的男朋友,我多么希望,你也能依赖信任我一次……哪怕就一次。”
炎凉不解的看着他,良久,仍旧是干巴巴的三个字:“对不起。”
也许她就是那么不解风情的女人吧,所以夏天才会坚决的要和她离婚。
饶起云用一只手碰了碰她的下巴:“干嘛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反而是你的优点。”
优点?炎凉扯扯唇:“那你的品味还真的蛮独特的。”
至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古板、倔脾气、无趣的她,是怎么让饶起云放弃了温柔体贴会撒娇的言清的。他瞎了吗?
“我还要回去守夜,先走了……”炎凉习惯性的想逃避。
“等等,”饶起云再次叫住她,把她按在了刚才就想过去的窗台下的椅子上,“你在这等我一会。”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炎凉目送着他远去的修长背影,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很快就回来,手里端了一杯热牛奶。炎凉搞不清楚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哪里弄来的牛奶。
“喝掉它,会比较容易入睡。”饶起云亲自把牛奶递到炎凉面前,炎凉很配合的接了过来。
尽管觉得这种骗小孩子的招数没什么用,还是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否则也显得太矫情了。
炎凉抱着牛奶杯,饶起云顺势坐在她身边。
其实炎凉的脸色和医院的病人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从离婚,到女儿得病,母亲倒下,接二连三的噩耗,她还要边上班边在医院照顾,很难在一个女人身上爆发出这么大的鞥两,换成一般人大概早就崩溃或者倒下了。
她之所以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不过是身为母亲的职责在支撑着她,如果她倒了,女儿谁来照顾?
饶起云真的很担心,也许过不了几天,她也要躺进医院了。
正想着,炎凉已经老老实实的把牛奶都喝光了,将空杯递给他时,回答了傍晚他在病房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海城了。不过时间允许的话,也许我们在海城能见上一面。”
饶起云没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