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主的神逻辑让苏岑绷紧了手,许久,才慢慢开口道:“若是沈良碧也伤了你夫人,你也会继续这么偏袒她吗?”苏岑眼底冰冷沁寒,恨不得现在就给他变出一个夫人来,让他也体会体会她如今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摔倒他脸上的暴躁感。
下一刻,沈家主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双墨黑的眸仁淬了毒般,扫射过来,寒凉沁水。
苏岑挑眉,哇咧?他不会真的有夫人吧?
可没听说过啊?难道打探不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护短是你的事,可至少将心比心,换位想一想,若是你依然觉得沈良碧做的没什么不对的,觉得她合谋二庄主杀了她自己的夫君也没什么不对的,反而要怪到别人身上,那你……就慢慢守着沈良碧好好给她善后好了。”苏岑承认,她意气用事了,可对人对事,听着沈家主那话,心口就有一团火在燃烧,不吐不快。
“她是我妹妹,我乐意。”沈家主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一句,脸色即使不知是戴了人皮面具还是别的,可依然能看到黑沉的脸色。
苏岑从沈家出来的时候,鼓着脸颊愤愤的,坐在马车上,陵云渊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苏岑顿时像是泄了气,红着脸瞪他,不过,对上陵云渊噙着笑意的眸仁,气顿时也消得差不多了。
随即觉得自己这气来的没道理,明明他们这次前去,是要去商议虎鼎的事的。
到最后,却反而闹成了这样。
苏岑的额头抵在了陵云渊的肩膀上,“……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啊。”
“这不是你的问题,即使你不说,他也是要想办法让我们离开的,若是想要真的拿到虎鼎,还要从长计议。”陵云渊眯了眯眼,墨黑的眸仁里暗黑深沉,多了几分暗光,“那沈家主为什么会喜欢装扮成别人,也许可以从这点着手。”
“诶?”苏岑坐直了身体,顺着陵云渊的话,慢慢想着,“这沈家主这怪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愿以真面目见人,怎么听都感觉怪怪的。
她反正有种预感,这沈家主不可能一开始就这样吧?
至少他从小这样,也条件不足啊。
苏岑掀开帷幕,把苏七喊了进来,随即吩咐道:“你去查一查沈家主开始不见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还有,他有没有夫人,仔细打探一下。”苏岑强调了最后一点,从沈家主方才情绪的骤变,苏岑猜测里面绝对是有猫腻,只要抓住了这点,也许真的能找到方法也说不定。
苏七领命离开,迅速去查了,不多时,就查到了苏岑想要的东西。
彼时,苏岑正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小殿下窝在她怀里,一大一小瞧着从房间外踏进来的苏七,苏七靠近了,把打探来的消息都一一道来:“夫人,沈家主不愿见人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刚开始还找寻一些理由打发了来见客的人,可后来,直接避而不见。”
“那沈府的铺子以及一些事务都是谁在处理?”苏岑问道。
“据闻都是由孙管家把各个铺子管事的呈上来的账本拿给沈家主,沈家主批改完了之后,再重新分给各个管事的,沈家主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会时不时装扮成其他人,有时候是铺子里的短工,长工,府里的花匠,仆役,五花八门,他都会演,且惟妙惟肖的,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可若是有人偷懒啊,或者暗地里做什么,他却都能知道。”因为谁也不知道你身边这新招来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家老爷。
苏七打探时,也忍不住默默给沈府的人掬一把辛酸泪,这简直是无时无刻都处在胆颤心惊中啊。
“那他十年前开始如此,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吗?”
“这个不清楚,因为时间太长了,又隔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因为沈家主这些年都不见客,关于他的消息真的是少之又少,刚开始还有人对他不见客感兴趣,可渐渐的,就几乎对他闭口不谈了。
因为不知道下一刻身边的陌生胡侃的人是不是就是正主,加上沈家在百花镇算是大户了,又是数百年的基业,还没有人愿意得罪沈家主。
“这样啊……那他有没有夫人?”苏岑的下颌无意识的在小殿下的脑袋上蹭了蹭,视线落在一处,觉得这沈家主这样也太奇怪了。看他的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这个年纪孩子都能娶妻生子了,可她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夫人?
可偏偏当时沈家主那脸色跟神情是的确不对的。
“夫人倒是没有……不过十多年前,沈家主有个未婚妻,可后来那未婚妻解除了婚约,就另嫁他人了。”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与沈家主变成如今这模样开始,中间有个两三年的时间,苏七就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与那未婚妻有关了。
苏岑的眼睛却是因为这句话瞬间亮了,“能打探到解除婚约的原因吗?还有,那未婚妻嫁到了何处?都一一打探了。”
“是夫人,属下这就去办。”苏七很快就离开了,房间静下来之后,苏岑才看向身旁一直没出声的陵云渊,“阿渊,你对沈家主这奇怪的癖好有什么想法?”
“异者必妖,他既然十年前并没有这种癖好,那十年前,看来应是一个转折点。只要探查到原因,就会清楚。”陵云渊把苏岑怀里又开始犯困的小殿下抱了过来,用灵力探了探他的身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困了就睡吧。”
“玄儿还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