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又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凡世间之人,总有一见钟情之时,若有幸,则可两情相悦,相见恨晚,若无缘,也该害了单思,求之不得。
这宝珠丫头与左黯,想来就是那命中注定,心有灵犀的一对冤家,身世类似,年纪相仿,脾性相投,没有回眸一笑,更没有风花雪月之流,生死相拼,卖力相斗,却透过拳脚刀剑,赢了一份难得的真情。
人间之事说也奇怪,有些人如何讨好都不得好感,而有些人只看一眼,便是心有所属,神鬼所不能解也。
且说徐真等一众弟兄分开了来搜寻,左黯与宝珠又原路返回,不多时就撞上,慌忙将二人接回营中。
苟仁武等人见左黯居然敢逃走,少不得一顿拳脚教训,却被宝珠丫头拦在身前,叉腰气愤着骂道:“谁敢动本姑娘的人!”
一群人差点没跌倒在地,这宝珠也就十四的年纪,虽说不大,但也不小了,那高阳公主十二岁上就成了亲,十四岁的少女正当风华,最是美好,不过宝珠显然稚气未脱,突然来这么一手,弟兄们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徐真是哭笑不得,想着周沧几个动了大刑都敲不开这左黯的嘴,没想到却让宝珠丫头给降服了。
既是如此,也就乐见于此,接了二人回去好生疗养,听说左黯还会开锁等技艺,徐真顿时来了兴致,让左黯耍了两手,果然是灵巧之极。
再看着小子的手指,修长白皙又灵活柔韧,且与徐真一般,食中二指居然一般长短,真真是个修炼幻术的好苗子!
徐真顿起爱才之心,又问了左黯身世,这孤苦小儿自有尊严,不愿多说,但言语之间还是将自己孤儿的身份给透露了出来,徐真又听了他与宝珠的经历,遂欲收之为徒。
这小子撇了撇嘴,居然还不乐意,气得周沧几个鼻子都歪了,徐真这等幻术宗师,多少人想要拜师都求不来,现在主动要收他为徒,这小子居然还看不上自家主公!
徐真也不以为然,张开修长五指,只虚空一抓,掌中陡然多了一个红扑扑的果子,一口咬下去,果汁横流,看得左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之后慌忙拜伏于地,恨不得认徐真当爹!
这左黯虽然心性比寻常少年要早熟,但毕竟没受过太多教育,对神鬼颇为迷信,见了徐真这等无中生有的手段,如何不震撼心灵!
周沧几个见这小子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咋舌不已,如此精灵的性子,也难怪跟宝珠意气相投了。
眼看着东方微亮,值夜弟兄也都松了一口气,正要下岗造饭,却见一人从林子中钻出来,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夜抓获的探子么!
怎地半夜里接回来一次,如今又出现在此?
警戒的弟兄纷纷围上来,张素灵连忙表明身份,诸人却如何都不相信,张素灵急着报信,也懒得解释,就要往里面闯,眼看着就要大动干戈,好在薛仁贵就在附近巡视营房,将张素灵给接了进来。
这左黯睡了一夜,精神恢复过来,正跟着徐真修炼瑜伽术,打造筋骨,他年纪小一些,也吃得痛苦,修炼颇为顺利,正准备传些基本功,听说张素灵回来了,徐真连忙带着小徒弟赶到大帐之中。
左黯见里面人头济济,就挤进去看热闹,见得张素灵与自己一般无二,顿时吓了一跳,待得素灵丫头将面皮给抹了下来,恢复清秀可人的女儿相貌,左黯更是啧啧称奇,心中不可思议。
张素灵见得徐真来了,就将杨庭营中打探到的消息都报了上来,见左黯在场,就将斥候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说道出来,左黯顿时心灰意冷,越发憎恶杨庭与那些斥候。
有了张素灵的情报,又有左黯这个知根知底的帮手,徐真连忙与张久年、薛仁贵等人商议对策。
他本不愿对幽州军兵动手,然则高履行实在欺人太甚,这杨庭也是不死不休,居然还冒充前朝匪兵来攻打,徐真又如何能够容忍!
苟仁武也加入商讨,言语之间尽显缜密,居然熟读兵书,对行军布阵颇为熟谙,加上张久年这等老谋士,大局已然掌握在手中。
商议妥当之后,命军士埋锅造饭,饱腹上路,继续赶往营州,既知晓了杨庭的伏击截杀之计,中途也就不再设防,收紧队伍,不缓不急,保存实力,蓄势待发。
又行军三日,终于要离开幽州边境,前方正是杨庭计划设伏之地,乃一处古道隘口,名曰断龙谷。
过得这处隘口,就要到营州关防,故而杨庭在此设伏,又假扮前朝匪兵,就算灭了徐真这三百人,又有谁会怀疑到幽州高履行头上?
为了这次截杀,高履行也是下了血本,杨庭所领八百,尽皆精兵,前朝明光甲又坚固耐用,坐下马匹更是难得良驹,秣马厉兵,只待徐真本部过关,就发动伏击,两侧山坡早已备足了檑木滚石,左右两翼又各藏了二百骑兵,可谓万事俱备矣!
反观徐真这边,三百亲兵皆为神火次营,熟悉操控惊蛰雷之法,这一路前往营州,路途遥远,徐真担忧多有意外,故而带了足量的惊蛰雷,一路上放缓了速度,打造得十数辆抛车,专用于发射惊蛰雷。
这抛车乃徐真与姜行本二人共同设计,徐真知根知底,亲兵营的弟兄又操控过抛车,对抛车并不陌生,故而很容易就打造出来,缓缓拖在队伍后面,用布幔好生遮盖掩护起来。
虽然比不得松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