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山脉,北起鹧鸪镇口,南至京师外三十里地,群山绵延、层峦叠嶂,乃是大离境内山脉最广的一处存在。山脉中妖兽众多,传闻甚至有能够媲美周天境强者的灵阶妖兽存在。
当年,大离开国皇帝刘起,之所以要将国都定在京师,就是想借助这燕山中数量庞大的妖兽,时时操练京中驻军,以免这些将士因为常年驻守京师,无仗可打,日积月累之下导致战力荒废。
大部队开拔进山一个时辰后,武威精营大帅楚惊天的桌案上,就多了几封用六品妖禽疾风鹞从燕山山脉中传回的便笺。
每一张便笺上记录的内容,都对应其中一支队伍在这一个时辰内的战绩。
一个时辰,还不够任何一支队伍穿过燕山外围,进入到妖兽盘踞的地方,所以大部分队伍身后暗中跟随的斥候,都还没有消息传回。而这些传回来的消息中,大多数记录的,都是队伍与队伍之间所发生的战斗和摩擦,只有其中一张,记录的是“兵部尚书三公子孙达,击杀一头五品妖兽碧眼貂,得微损貂皮一张”。
楚惊天看得很快,七张便笺几乎是在片刻间就被他扫了一遍。
就在他起身准备将这七张便笺送去龙帐给圣明皇陛下御览的时候,帅帐的门帘被他的一个亲兵掀起,紧跟着,这个亲兵就大步走进来,将一张新送到的便笺递给了楚大元帅。
楚惊天接过,撸去竹管,摊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这张便笺是他安排暗中跟随护国公府的斥候传回来的,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孟五公子带二人离队,言明要和众纨绔会和,孟二公子应允。”
“这个孟老五,真是……”楚大元帅摇摇头,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纨绔败家子了。
在燕山春猎这等关头,尤其这一次还是非比寻常,这小子,居然还要不分诚如此胡闹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消息跟孟老元帅说一下。
只是,他刚刚起身,帅帐的门帘就又被那个亲兵掀了起来。那亲兵大步进来,又递上了一个竹管。
楚惊天打开,看了这张便笺上的内容,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的古怪,似是想哭,似是想笑,又似乎是有点发苦。
这张便笺是跟随钱家的一个斥候发回来的,内容很是充实,详详细细把钱甲第是如何带了一队人脱离队伍,准备守在燕门林口找孟思傲麻烦,然后又是如何突然遭遇到纨绔众,被纨绔众身边的打手们一顿胖揍;最后全部人马又是如何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几套打手们换下来不要的七品战铠的过程完整记录了下来。
在便笺的最后,这个斥候还附上了自己对这场战斗的一个小点评:“对方出手快而狠,目光毒而辣,远胜一般江洋大盗。”
楚惊天看到这里,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一群纨绔外加一群家将,究竟是对钱甲第那些人做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自己派出去的斥候,给出“远胜一般江洋大盗”这样的评语。
他还没有从这份便笺中回过神来,那亲兵又进来了,再次递上一个竹管。
楚惊天心中还在想着之前那份便笺,随手撸下竹管,打开里面的便笺一看,目光瞬间就有变呆滞的趋势。
这张便笺,居然也是和以孟思傲为首的这群纨绔众有关的。
上面写着——
“兵部尚书三公子一队人马突然遭遇以孟五公子为首的临时组合队伍,遭到临时组合队伍中家将们的无情打击。兵部尚书三公子因一时气愤填膺,出言不逊,辱骂众公子及其长辈,被几个家将扒去战铠,脱去裤子,吊在一株歪脖子树上,并以粗木棍爆菊,血流不止。其家将被洗劫一空,人人只剩下一条亵裤,惨不忍睹。”
末了,这个斥候也是附上了自己的点评:“末将以为,以兵部尚书三公子这队人马如今的状况,已经无力继续燕山春猎,请大帅指示,是否将其带回。”
楚惊天直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手中这两张便笺,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他随手抓过一张空白的便笺,提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带回”,将其卷起,塞进那支竹管里,唤来亲兵,吩咐他下去传令了。
“这才短短一个多时辰,钱甲第、孙达,就这么被踢出局了……”他看着手里这两张便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钱甲第也就算了,好歹每个人还有战铠穿,那孙达,恐怕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这帮纨绔啊,也真是太胡闹了!”
他正说着,帅帐的门帘又被那个亲兵掀了起来,照例还是一支竹管。
“不会又是跟他们有关吧……”楚大元帅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现在却是感到了一丝忐忑。
还好,这张便笺里的内容和纨绔众们毫无关系,是大楚使团后面暗中跟随的斥候传回来的。
古元霸本来也是想在那燕门林外堵一堵孟思傲的,可惜沧澜江不愿意在一开始就因为私人恩怨影响了原本的计划。他此次从大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在燕山春猎上夺魁,让自己在大楚的声望再上一个台阶;至于对付孟五少,这只是顺便的,有机会了就让古元霸出手,专门为他分出人手来,沧澜江是万万不愿意的。
大楚使团在通过燕门林后,朝着东北方向前进,和赤金使团岔开了。想来,对于赤金使团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