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我抓起桌上的派朗追了出去。
“陛下。”
“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你赢的钱。”我摊开双手,把所有派朗都递到亚特拉斯面前。
“你留着吧。”
“啊?”
“算是你给莱恩做口罩的报酬。”
“啊……”我脑袋彻底秀逗了,只能机械地重复,“那谢谢,谢谢陛下……”
这算是时来运转吗?
明明输了好多派朗,却又瞬间得到了似乎更多的,莫非是幸运女神终于肯眷顾我了?
小心翼翼地捧着钱币回到房中,我坐在床头一个一个当成宝贝的数来数去。
第一遍,二十个派朗。
第二遍,二十个派朗。
第三遍,还是二十个派朗。
不多不少,正好与我输给迦尔奥兰斯的一样多。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亚特拉斯是故意把我输掉的钱再赢回来给我的?
这个念头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一颗心立刻从谷底荡到高空,高空跌回谷底,谷底又荡回高空……
总之这一晚我就被这大起大落的心情折磨着,彻夜难眠。
……
…………
七天后,我结束了埃达总管的魔鬼训练,开始正式在宫廷工作。埃达总管分配给我的事情并不多,只让我偶尔跟着其他人去做做杂活,剩下绝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在照顾那只尾巴翘上天的狮子。而我也终于明白厚脸皮为什么总是那副臭德行了,哼,绝对是被宫里这些人给宠坏的,奈何我也只能对一只狮子逞逞口舌之快。
入宫后最值得开心的莫过于我终于抛开了“东方来的奇葩”这个称号,并且还交到了不错的朋友。不同于学院里那些冷眼看人的准祭司们,这些皇宫里的仆役更和蔼可亲,尤其是负责打扫园内卫生的菲利克斯和整理草坪的克拉克与我关系颇好。
我相信日子在一天一天变好,而我也在一点一点适应并融入其中。
就如此刻,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我与巴特、菲利克斯和克拉克正在园子里进行每日清扫。克拉克主动与我闲聊:“普瑞尔,你觉得昨天的羊排还可口吗?”
我摇头:“味道臊了一点。”
菲利克斯:“还是你厉害,一下就能说出哪里不对劲。我昨天就一直纳闷那味道怎么这么怪,肯定是厨房的蠢货们忘记放香草进去了。普瑞尔,你下次吃着再有这味就跟我说一声,我立刻去厨房教训他们。”
我赶紧摆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巴特插嘴:“也不知道九王子殿下船上的餐饮如何?我听说还蛮奢侈的。”
“岂止是奢侈。”我想起在特纳手下做事那苦不堪言的日子,长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在他船上工作的时候,每天要为九王子殿下准备五十道菜,每位祭司二十道菜,还有杂役每人三道菜,别提有多辛苦了。”
克拉克瞪大眼睛:“难怪好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去九王子殿下的船上工作。哎,可惜我上次去甄选时因为打了一个喷嚏被淘汰了。”
我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幸好你被淘汰了,那地方绝对是地狱。”
菲利克斯:“那七王子殿下呢?我听说他可是最讲究排场的人了。”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其实他和九王子一样奢侈,但是奢侈的更有品味。我认为他那种人生来就该享受贵族生活……”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只见菲利克斯迅速朝克拉克眨眼睛笑了笑,克拉克撞了下巴特的肩膀笑了笑,巴特摸着下巴冲我笑了笑。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和外面的人一样误会我和埃拉西普斯了,正琢磨着如何解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让我想立刻“嘭”地化成烟雾原地消失的声音:
“啊哈,我就说我和普瑞尔绝对是有心灵感应的。”
挨千刀的,不用回头,这个人绝对是伊菲蒙。
“如果你没有事先询问凯尔特的话,我会相信你和他有心灵感应。”另一个声音开口,有些熟悉。
我回头,站在伊菲蒙身边的果然是八王子美斯托,他撑着一把紫边流苏伞,姿态优雅地倚在罗马柱旁,漂亮得像个芭比娃娃。
身后齐刷刷传来众人跪拜的声音。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给这个sè_mó下跪,伊菲蒙就一阵风冲到我面前,对我腰背一阵乱摸,嚷嚷道:“哎呀,这宫中伙食是不是太糟糕,瞧把我的心肝宝贝折磨成什么样了?”
我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爪子:“你没事跑皇宫来干什么?快找你那个书记官的小儿子去。”
“哦~我的小豆芽吃醋了。”伊菲蒙笑了笑,又恬不知耻地捏了捏我的脸,“啧啧,瘦是瘦了,可是野蛮小豆芽的脾气一点也没有改。”
身后一阵窃窃私语声,不用想,他们肯定又误会了。
我擦掉伊菲蒙喷在脸上的热气,第一想法就是抡起拳头朝这个混蛋挥去!
但他一眨眼功夫就扑到美斯托身边,并厚脸无耻地把美斯托推出来当挡箭牌,我不得不停手。
美斯托瞪了他一眼,懒洋洋靠在花园石柱上,冷冷地说:“饿死了。”
其姿态就是个傲娇的女王。
我不由自主想起他在秘墙前说的那番话,似乎众人面前的美斯托只是冰山一角,而隐藏在海水下面的部分才是巨大的真实。
这时伊菲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