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此刻已经钻进了裂隙里,忽觉后背疼痛并随之感觉一轻,扭头望去,见晃动的手电光中,那南宫的手臂竟然一下子伸得老长,指甲锋利如刀,刹那间割断了背囊布带,划破了自己的衣服和皮肉。
背囊落在了南宫的手里,有良无奈的屁股一拱又退回到了水牢内。
手电光晃得有良眯起了眼睛,镇静,一定要镇静,他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告诫自己。
“咦,你是楚大师的人?”南宫监狱长认出他来,不由得惊讶道。
“你是谁?”有良的手遮住光亮假装看不清对方。
手电光歪向了一边,有良此刻仿佛刚刚辨认出来似的也吃惊的叫道:“你,你是那个漂亮的女警官?”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南宫的声音听着冷若冰霜。
“唉呀,真的是南宫监狱长啊,俺迷路了,一直找不到出口。”有良傻笑着。
南宫阴鸷的目光直视这个一只眼的年轻人,方才狱中响起警铃声,原来是疑犯朱寒生带着两个孩子挖地洞逃跑了,而此刻楚大师等人正在秦城监狱之内,但看样子又不像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今晚楚大师领着我们来接人,没想到监室里空空的,地上挖了个大洞,于是俺就跳下来找人。是这鬼地沟里什么也看不见,怎么都摸不出去了,幸亏遇上了您,现在好了快带俺出去吧。”有良故作欣喜之色。
“找到他们三个了么?”南宫淡淡道。
“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最后摸到这墙上有个裂缝就钻进来了。”
南宫晃了晃手中的旧背囊:“你没有带手电筒?”
“没有。”
南宫随手一翻,将囊中之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除了几件衣服之外,散落了一些百元大钞,还有一卷画轴。
“这是俺回老家开店的钱。”有良赶紧上前蹲在地上捡拾,但体内偷偷的提聚老阴之气以防万一。
“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是个万元户呢?”南宫哼了声。
“这是俺全部的积蓄。”有良收起钱,顺手将画轴抓起。
“那是什么?”南宫的目光盯了过来。
“一幅画,倒把手也能赚点钱。( 广告)”有良轻描淡写的答道。
南宫逼视着他,缓缓说道:“关押水牢里面的罪犯呢?”
“什么罪犯?”有良诧异的问,“没见到有人啊。”
南宫“咯咯”笑了:“那你怎么浑身水淋淋的?”
“哦,”有良脑袋一转,赶紧说道,“那边地沟里积了好多的水,差点淹着俺。”
手电光聚焦过去,乌黑发臭的水面上漂浮着十余条僵直的活师幼虫尸体
“哈哈哈,”南宫突然狂笑起来,“好小子,一派胡言,你以为这样就能讹得了老夫么?”
坏了,老太监露出了真实面目,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
“老妇?”有良故作惊讶状,“南宫监狱长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自称‘老妇’?连楚大师都暗中喜欢上了您呢。”
水牢内,杀气渐浓,有良背后隐隐作痛,这老太监的指甲竟然比刀还要锋利,要小心了。
南宫沉默不语,似乎在冥想之中。
有良全神贯注的凝聚真气,准备随时发出“梦遗指”,水牢内死寂一般,唯有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喘息声。
“哼,原来老太婆还在这里。”南宫蓦地冷笑两声,手电光四处照去,但除了斑驳的墙壁和地下散发着霉臭味儿的污水之外,并无客家嬷嬷的踪影。
“这儿没有外人啊?”有良假装不解的傻傻道。
南宫的眼神儿里满是疑惑,口中自言自语:“奇怪,活师明明还在这水牢之中”
有良运气于臂,随时准备突袭老太监,但心中却也忐忑不安,沈才华的师父客家嬷嬷应该很厉害了,却也打不过老太监,自己能行吗?但事已至此,唯有豁出去了。
南宫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转向了背囊,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卷轴之上,口中冷冷说道:“把画轴给我。”
有良一愣,这家伙难道看出破绽来了?
话未落音,南宫的手臂突然暴涨,闪电般的将画轴劈手夺去,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有良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
南宫手指甲一勾割断了系带,“唰”的一抖展开画轴。
“《敦煌夜魇图》!”南宫大吃一惊,随即目光被吸引到了画面上,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里,清凉的月光洒在浩瀚的戈壁滩上,古城静静的躺卧在黑暗之中,一个头发散乱浑身湿漉漉的老妇人正仰脸默默凝视眺望着远方
“哈哈哈,”南宫再次狂笑不已,激动得热泪盈眶,“两千年了,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竟然重现人间”
他的目光盯在了戈壁滩上,客家嬷嬷的脚旁,一条白色的蛆虫正拼力挣扎蠕动着从黄沙里向外爬着,周边围满了如蝌蚪状的幼虫,那正是失踪的活师。
“老夫感应到了,只是未料想竟会是隐身在这卷画轴之中,”南宫满意的点点头,扭过头望向了有良,“他们是如何进到画里去的?”
有良阴眼直视南宫,长叹一声道:“俺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卖画的老头说这幅《敦煌夜魇图》上有个秘密的机关。”
“什么机关?”南宫追问。
“就在这座古城里,俺指给你看”有良上前两步贴近南宫,这老太监动作实在是太快,距离远了自己吃亏。
南宫此刻自然清楚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其实深藏不露,此人说的话不相信,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