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溃散的降卒分到各部之后,吴懿便下令拔营,今日务必要赶到成都,不过为防止荆州军在路上设伏,他派出了比平时更多的斥候。好在一路上除了溃散的益州将士,并未发现荆州军的踪迹。
离成都越近,行军中的气氛便越发紧张。虽然斥候不断的报告附近并未发现敌情,但各部将校司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因而行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好在路程不远,道路也勉强算的上平坦,到了这天下午总算抵达城外北门,因早有斥候往城内通报,刘璋还特意派人到城外迎接。全军在傍晚时分入城,不过令吴懿有些奇怪的是,荆州军并未开始攻城。
及至到了东门他才明白,并不是荆州军没有攻城,而是人家已经立起了霹雳车,不断地向城头轰击。
“子远!你总算来了!”一见到吴懿,刘璋便喜上眉梢,对他来说,吴懿还是比较能够信任的。之前因为各种原因,将其放在绵阳,他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局势危急,吴懿却是第一个领兵抵达成都的将领,可见吴懿并未因此而怨恨自己。这么想着,他看向吴懿的目光中,便不觉带了几分愧疚。
吴懿趋前便拜,刘璋连忙将他扶起,因此时城楼中人多且杂,不是说话的所在,两人便很默契的只稍稍就战事谈了几句。
城楼早已千疮百孔,甚至连三楼的屋檐都塌掉了一角。墙壁上满是孔洞,好在这种城楼多是梁柱结构,墙壁并不承重,倒也不虞因此坍塌。
刘璋脸色灰败满眼血丝,看上去很是憔悴,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身子,如今看上去更加瘦弱。吴懿见状心中黯然,不过大敌当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太假了。
了解到自从昨日傍晚荆州军立起霹雳车,便开始断断续续的向城中投射石弹,吴懿有些惊讶的对张任问道:“我看这霹雳车颇为庞大,不知荆州军是如何将其运至城下的?”
张任在昨天的战斗受了伤,肩膀上裹扎着白布,闻言苦涩说道:“敌军并未携带此物,乃是到城外山中砍伐树木,就地取材建造而成。”
“这样也可以?”吴懿纳罕地向城下望去,虽然天色昏暗,但还是勉强能够辨认出那霹雳车主要用木料构成。
旁边邓贤愤愤道:“是啊!谁曾料到那刘琮竟然狡诈如斯!昨日我与张将军等人率兵出城,就是打算将这些霹雳车毁去,然则荆州军早有防备,我军力战不胜,只得退回城中死守。”
什么力战不胜?败了就是败了,换个说法难道就能改变这个事实吗?吴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倒更加严肃。他举目环顾,见城楼破损严重,但总算没有倒塌,不过城头上就更加凄惨了。
许多用以遮蔽守军的垛口都被敌军投射的石弹砸毁,虽然碎石残砖已经被清理到一旁,但仍然可以想象出当时惨烈的战况。只是这种惨烈,完全是被动挨打的益州军而言。
“难道荆州军打算用霹雳车将城墙毁坏,然后再攻城吗?”吴懿收回目光,凝神思忖道。他并不认为荆州军会如此,因为即便能够将城头垛口损毁,甚至将城楼砸成废墟,但仅仅依靠霹雳车,却很难将如此坚固的城墙砸塌。
成都乃是座大城,尤其是自从绵阳发生大火烧毁了很多建筑,刘焉将治所转到成都之后,这座城池的城墙就一直在加固扩展。各门多筑有瓮城,城墙也不止一道。
加上城内数万益州将士,刘琮就不怕啃不下来反倒崩掉牙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