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婶很勤快,她嫁进来后,第二天就把小猪从看不到头的家务活里解放了出来。 //说她现在是家里的长嫂,家里活计理所应当她来干。
干完家务活后,她要跟大叔叔去地里,大叔叔摸着她的肚子死活不让:“还怀着娃呢,干干家务就算了,咋还能跟去地里?安生在家歇着,无聊时就找妹妹,小猪谈谈天!”
大婶婶说:“我没那么娇气,身体皮实,我娘生我时,还在地里挖土呢,肚子痛了,放下锄头柄子,刚走到地头边,就把我生下来了。你这么辛苦,我怎么着也得帮你分担一点!”
两个相持不让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大叔叔败下阵时,两人手牵手往地里去了。看着大叔叔瘦削的背影,平常稍有点佝偻,那天却显得轻快,要是他们能永远这样下去多好,天妒有情人啊。
没过三天,大婶婶还没有回门。奶油在一个知了叫得没完没了的中午又来了我家。
那时正是双抢最忙的时候,当时家里除了厌厌,叔奶奶,我,其他人都搞双抢去了。
小叔叔跟小猪弟一有时间,就得侍候那几只年底换钱还债的羊羔子,也不在家。
兔兔怕厌厌打骂,一早就钻到傻把式家踩缝韧机。
奶油来时,厌厌正搬了个靠背椅,晃荡着两条又长又白的腿,用手挡着额头,眯缝着眼睛看太阳。
小猪记住了大婶婶的话,奶油还没有走上台阶,就对他毫不客气的说:“我婶婶都让你别再来了,你咋这么没脸没皮,又来了?”
奶油对我痞痞的一笑,径直走上我家台阶。 //
根本无视我!岂有此理,虽然小猪腿短,但好歹也是一个比桌子高的人!真气不过,本想去拿扫台阶的竹扫把去赶他,没想到一直看太阳的厌厌竟对奶油笑了。见我握着扫把,恶狠狠的凶了我:“吊肚子公猪,要你多事,干你的活去!”
我赶紧跑去杂物房找给厌厌叠衣服的叔奶奶:“婶婶说的那坏胚又来了。”
叔奶奶走出去,迷登着老眼,凑得离奶油比较近,看了奶油好一会,然后竟然问起了奶油的家里情况。
奶油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叔奶奶的提问。
小猪正眼巴巴等着这块神一样的老姜,像收拾美男与兔兔一样,去收拾奶油呢。
手握竹扫把的小猪,耐着性子等叔奶奶问完问题,只等老姜一声令下,我就高举扫把像扫蜻蜓一下,把这块坏奶油扫回河对面。
可是,小猪真是太图样图森破了,神一样的老姜问完问题后,竟然瞎着老眼,专门从房里搬出来一条长凳子,连声招呼奶油坐凳子上,好好跟她的大宝贝谈谈天,自己便像功成身退似的老忠臣,背着双手踱回了杂物房里。
空有一手好武器却得不到施展的小猪,郁闷透了,看着奶油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有意无意满含讥讽的扫我一两眼,嘴里轻言细语跟厌厌扯淡。
气归气,家务事还得干,纵使我心里气得直打鼓,也得去煮猪食。便放下竹扫把,去屋背后当柴火妹去了。
傍晚,在田里干活,给全家挣一年口粮的功臣们一回来,我像终于找到了组织般,马上把奶油再次来家里找厌厌,叔奶奶不但不阻止,还帮那坏胚搬长凳子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
估计那时候家里人都不了解奶油,其他人倒没啥反应,只有大婶婶着了急,她马上跑到叔奶奶跟厌厌那两母女的天地里,非常严肃地说:“娘,姐姐,我那晚说的话,是当真的,下次我那老表再来,你们别再理他!”
一会传来老姜心中自有乾坤的淡定声音:“我今天见着那后生仔了,模样还要得,谈吐内识看起来也要得,便留他坐了一会!”
“娘,要是他真是好人,我会自爆家丑,说他是坏胚嘛?他只是披了张人皮而已,害了不少妹子,我可不想让自家姊妹被他祸害!”大婶婶明显着了急,语气高了起来。
大叔叔赶紧过去打圆场,把大婶婶劝了出来。
晚上吃饭时,叔爷爷在饭桌上,交待厌厌、兔兔跟我都要躲着奶油,要是他们都不在家,奶油来了的话,让叔奶奶出面赶走他。
当时叔奶奶没吭声,用心扒拉着碗里的饭。
双抢正进行得热火朝天,第二天,当家里又只有我们仨的时候,奶油阴魂不散似的又来了。这回手里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袋子,春风得意的直接拎进了杂物房里。
杂物房一会便传来和谐的欢声笑语,我本想去房里看个究竟,被厌厌狠狠把门一关,从里面栓死了。
短腿小猪没了辙,其实心里没太大兴致,又不是美男,值不当我再去搬那几块红砖去垫脚。
快傍晚时,奶油才从杂物房走出来,老神姜竟然完全不把叔爷爷与大婶婶的告诫放在眼里,脸上乐得跟一朵怒放的菊花,跟厌厌一起把奶油送到台阶上。
这明显违背最高领导人意志的行为,小猪绝壁是会告状的。其实,如果一开始老姜把大婶婶的一再警告听进了耳里,拿出收拾美男与兔兔的精神劲儿,奶油一来就关门放狗(只要她一声令下,小猪看起来矮小,可也是会咬人的)严加防守,把厌厌锁进杂物房,他们见不着面,后面的所有悲剧都不会发生。
眼瞎心瞎耳朵聋的老神姜啊,为什么在奶油跟厌厌面前,不拿出对付美男与兔兔的绝招?您收拾美男跟兔兔时,那眼明手快的劲头都到哪去了呢?
叔爷爷气得摔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