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佑一听浅夕要画百花争艳,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好笑的开口,“牛皮吹大了,一会儿看你怎么下台。”
“切。”
浅夕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然后浅夕走到宣纸的跟前,执起墨笔,架势摆在那里,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此时这里的大多数人却是含着好笑的心情在看,觉得云浅夕就是搞笑的,为了博太后一笑的。
只有云知画,脸色苍白,她的手指甲陷入肉中,现在的她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当初那幅百花争艳跟云浅夕有关。
不,不能……
她内心叫嚣着,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画之前,有一些话想说,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浅夕的语气突然变的有些怅然,不似刚才的玩笑之意,而是让人不自觉的闭上了嘴,想要听听她要说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手中执着画笔,然后慢慢开口,她道,“这幅画今天我会用我全部的诚意来画,将它送给我的干娘,谢谢她给予了我‘浅夕’这个名字,也谢谢她这么些年对我的庇佑。”
当一个人在说真心话的时候,表情,言语,气氛都会不同,所以这个时候没人说话,就连龙天佑都安静的闭了嘴,看着浅夕,看着她的眸子染上一层真诚的感谢。
“很多年前,我还不是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叫云知书,是云相府的四小姐,可那时候的我跟娘亲永远只能住在府中后院最偏僻的小院子中。”
浅夕的情绪突然变的难过伤心,这并不是她的性格,她的灵魂好像被分裂成了两个,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下的画笔已经落下,第一滴墨汁点下落在宣纸上,然后更多悲愤的情绪充满了她。
她知道,是真正的云浅夕在控诉,在宣泄。
“那里很狭窄,很破旧,有时候下雨的时候屋顶还会落下雨水。”
每个人都安静的听着,没有人打破这一刻浅夕的诉说。
“我很多次偷偷的跑到前面的大院子去,去看那里富丽堂堂的建筑,池塘中漂亮的荷花,院子中雕刻精致的假山,真的是好美,而最美的是我的三个姐姐,她们时常在院子里玩闹,那是我最羡慕的,可是我却永远都接触不到。”
她的目光迷茫,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场的这些人哪里知道浅夕有过这样的过往,本是想要打断她,想要说她又在编故事了,可是她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悲伤,那么难过,所以一时之间竟是没人出声。
“我真的很想走进那座大院,住漂亮的房子,看漂亮的花,跟姐姐们玩耍,可是娘亲不让,她说爹爹不喜欢我,姐姐们也不喜欢我。”
“小时候,我尝尝是挨打的那一个,我不知道我的姐姐们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我难道不是她们的妹妹吗?不管我有什么东西,她们都会抢走,小时候我最喜欢的玉佩被姐姐扔进湖里,我为了抢回玉佩,差点被湖水淹死。”
“云浅夕,你在胡说什么?”
云知棋是性格最急的一个,她显然听不下去浅夕的控诉了,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呢?
浅夕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无比阴郁,“二姐,你为何不让我说出去呢?我记得我当时的小丫鬟小翠就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当时她还有一口气的,我哭着含着求你,你都不肯找大夫救她,你忘记了吗?”
浅夕的声音好平静,但是却满是控诉。
云知棋拳头紧握,呼吸加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
浅夕冷笑着看她,然后轻声说,“二姐,这么些年就没有做过噩梦吗?”
云知棋被浅夕那阴寒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竟是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还有三姐,给我下了药的点心吃,毁了我的容貌,让我臭名远扬,我那时候还真的以为你是好心的姐姐呢,谁知道你的心肠会这样坏呢。”
“你,你血口喷人。”
云知画也惊呼,她慌忙的看向龙瑾瑜,发现他眉头紧皱,眼中一片深思。
“怎么会血口喷人呢?是谁杀了我身边的丫鬟小翠?是二姐你,是谁打断了我挖了小景的舌头和眼珠子,断了他的腿?是三姐的怂恿,让爹爹出的手,又是谁因为小春长的好看,划花了她的脸,将她扔进了万花楼中,好像是大姐。”
浅夕一句一句的指控让眼前的这些人都震惊不已,不知道何时太后已经屏退了那弹琴的琴女,整个花林安静的可怕。
“我不说不代表我傻,那是我心中还渴望有一点亲情,就算世人都道我是毒舌丑女,我依然不在乎,只要我的家人在乎我,这些外人的看法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我的家人在哪里?我的亲情又在哪里?我的姐姐表面和善,可是心如蛇蝎,几次暗害于我,我的爹爹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还是假装看不出,对我愈加厌恶,就连最疼我的干娘对我赐个婚,我都能被下好几种剧毒……!”
“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遭此待遇?我究竟对不起谁?”
“就连今日,我不过出门想要陪干娘赏花,都会被自家的姐姐栽赃陷害,扣上一顶谋害公主的帽子,云知画,你何其心狠?”
浅夕怒声质问,云知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苍白,捂着胸口,一脸的不知所措,可是接着她的表情就变了,变的委屈而悲伤,泪眼朦胧的看着浅夕,“四妹,你在说什么?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