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只觉得耳中有一个炸弹轰的炸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变成了坚硬的铅块,撞得她胸腔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心跳声还有耳中嗡嗡的怪声之中溜了出来,有些尖,却很虚浮:“爸爸,我和他没什么关系,真的。”
林知闲静静看了她许久,她垂下眼,暗自蜷起手指,用指甲用力掐着掌心,努力使自己呼吸不急促,努力使自己眼神不闪烁,努力克制自己一紧张就咬嘴唇的毛病。
林知闲依然不说话,就用那对透彻如秋水的眼睛看着她。空气一下变得粘稠起来,有形有质,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她。她觉得全身没有一处自在,嘴唇往上弯了弯,幅度很小,让她的表情不像微笑,反而像嘴角抽`搐。终于让自己嘴唇的弧度定格,她缓缓的开口:“爸爸,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林知闲拍了拍她的手:“别打岔,我问你,真没有工作之外的来往?”
他的手很暖,表情虽然含着探究,却没有失望,没有严厉,透出的感觉是淡淡的心疼。林若初心安定了一些,摇头道:“没有。”
“若初,别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刚才他在你面前出现的暫颍你紧张成那样,你和他肯定有什么超出老板和员工的交流。?
林若初觉得全身都发冷,血液流动的速度仿佛减慢了,又像血管里有什么东堵塞着,血细胞挤在一块儿,血管随暬嵋蛭压力而爆掉?
父亲太敏锐了,她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看得崩溃。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自己长久以来的隐忍彻底变成无用的付出。
林知闲见她不开口,伸手轻抚她头顶,就像曾经她还是个小女孩暷茄:“毕竟他长得和陆桓之那么像,你每次看到他,想起往事,又难过,又想逃避,又对他好奇,矛盾,紧张,爸爸能理解i踔粒因为相貌相似,你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些感情,这也正常。?
林若初睁大了眼,全身血液簌簌的往脸上涌,让她面颊红如熟透的苹果,而她的大脑却有些发懵,无数话语变成零散的词,无法连贯,挤挤挨挨的一大团,就像一大群小人在脑子里吵架一样混乱。
“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放心,爸爸不会说你,这个陆总有顶天立地傲视一切的气质,言谈举止也爽快,不像那一位,总是藏着掖着心事重重的。他有吸引人的资本,你就算真的有点动心,这也正常。”
林若初觉得自己的神智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逃过大劫的兴奋,另一半却是无尽的讽刺。父亲不知道分手的原因来自于自己的愚蠢,因此把陆桓之当成一个发达之后抛弃出身平凡女友的负心人,看他一切都不顺眼。而陆维钧今天的表现简直都可以去直接拿奥斯卡了,瞧他把那不可一世的傲气收敛得多好,那样放下身段微笑着和父亲主动握手,自称晚辈。他的出场也够精彩,一身正装,被数个精英簇拥,这样的场面实在拉风。父亲一向欣赏年轻有为却谦虚的人,他给了他极佳的印象。
里有就个。可是,父亲不知道陆桓之是如何照顾她,疼她,容让她,也不知道陆维钧是如何强`暴她,羞辱她,威胁她?
喜欢陆维钧?喜欢一个强`歼犯,喜欢一个没把她当人看的渣滓?她那么贱?
她觉得脑海里充斥的尖利的嘲笑声越来越大,而心里却冷得和冰块一样,一碰,无数细小的裂痕就像迅速生长的藤蔓那样布满整颗心,血液从缝隙里流出来,那样疼,疼得她很想把心脏给挖出来让它别再添乱了、
“我……不,不喜欢他。我只是……难过,那个……他们太像,我……”她眼睛酸胀得厉害,竭力想把不听话的眼泪给忍住。
“他很礼貌,但是……似乎对我太客气了一些,按理说,他和我打个招呼就够了,没必要如此示好,又是道歉,又是说什么旅行给折扣,他平曈忻挥刑乇鸬恼展四悖俊?
林若初用力咬了下嘴唇:“如果……如果特意照顾,我,我至于忙得连过年都没法回家?”
“也是,上次都累病了进医院。”
林若初觉得手腕上的镯子变得重逾千斤,早就愈合了的伤疤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努力的收回思绪道:“爸爸,我……我没有和陆维钧私下交往,我……我不喜欢他,我……”
“好了,不说了,提这些只让你难过,别生爸爸的气,爸爸只是担心你总是放不下……其实,秦风真的不错,爸爸看得出他对你的心,但是……若初,要想清楚,别让自己又陷进去。他家庭背景是什么,爸爸还不清楚,但是感觉上应该不一般,这样的家庭选媳妇很苛刻,虽然你本人足够好,但是……爸爸没用,一个穷教书的,没法给那种家庭带来什么财富,或者是人脉关系,而这些是那种大户人家很看重的东西。灰姑娘的事情,有,但是太少,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
林若初心又开始往下沉,她想起陆维钧那日抛出的话——你身上流着一半陆家的血,你再喜欢她,也没有自主权,你说是不是,我的好表弟?
秦风也算是陆家的人。
她知道自己对陆桓之的执念毫无意义,她会努力的去忘记。秦风那样优秀,如果她放下心结了,爱上他的几率,只怕会很大。
真的到那个暫颍那种家庭会容忍她这种人进门?
林知闲温和的开口,语速很慢,似乎想把这些话刻进心里。
“一看到秦风开的车,我就觉得有些不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