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冷风刮过,激得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苏暮烟揉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她今天去秦家只穿了一件连衣裙,现在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冷的她轻轻的打颤,她有些后悔穿这一身衣服。
街道静悄悄的,虽然有路灯,可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漆黑而暗沉,好像在那黑暗处有野兽在蛰伏。
苏暮烟害怕黑,从小就怕黑,车上来往的车辆很稀疏,偶尔有出租车呼啸而过。根本不停留。就算停留下来,她也没钱付车费,她以为秦绍谦会回头,可她走了三条街。脚踝隐隐的作痛,都没能等到他,便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不打算回来接她了。
脚再次崴了一下,苏暮烟蹲下身子,干脆把鞋子拖了下来,七公分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总算感觉好了一些。
夜色浓稠一片,一眼望去,除了橘黄色的路灯外,便是一幢幢漆黑的民居,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如同她此刻的心。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苏暮烟干脆弯腰。将自己的裙子打了一个结,这样比刚才暖和多了。她再度起身准备小跑着回去的时候,脸上忽然落下来一滴冰冷的液体。
她摸了一下,以为是自己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可在下一秒更多细细密密的液体落了下来,砸在她的身上。单薄的雪纺裙很快被雨水打湿,苏暮烟?子搔痒了一下,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身体也随之打了个一个冷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连老天都喜欢和她做对,下这么大的雨,是在惩罚她害了秦墨吗?
雨越下越大,苏暮烟环顾四周,看到居民区的警卫亭,连忙向那里跑了过去。
跑到了警卫亭的屋檐下呆着,苏暮烟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落下来,冷意渗到了骨子里,保安顺着窗口看了她一眼,看她狼狈的模样又将窗口关上了,苏暮烟苦涩的笑了笑,蹲下身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以免热量流失的太快。
秋雨绵绵,苏暮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有些发热,头昏昏沉沉的,她抬眼看了下雨,依旧下着,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站起来准备继续走,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出事的。
她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一下,手却一软,身体打了一个趔趄,脑袋嘭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眼前闪过一阵乱舞动的金星,苏暮烟捂着脑袋,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这一撞把她脑袋撞的也清醒了许多,可脑袋却一阵阵的发紧。
她用手摸,摸到了一个大包,磕的不轻。
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苏暮烟抬脚走了两步,眼前却闪过一道刺目的光线。
“吱嘎……”
紧接着一辆小车突然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在距离她散步远的地方,她捂着眼睛,听到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这位秀,你怎么大半夜在这里待着?需不需要帮忙?”
苏暮烟放下手,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又高又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跟前,他带着双下巴的脸上一双眼睛眯的几乎看不到,牙?在灯光下泛着光,虽然他的话是关切的,可那眼神和他透露出来的气息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暮烟却本能的戒备着,“不用,谢谢你。”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暮烟,视线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身上,咧着嘴笑了笑,“我刚才观察你好一阵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一小时了,是不是迷路了?我有车,可以免费送你回去,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呗。”
苏暮烟往警卫亭靠了靠,“我在这里等朋友,谢谢你的好心,真的不用了。”
男人眼睛滴溜一转,明显的不相信,这一片都是没卖出去几户的小区,上哪里等朋友?而且他看她有一会儿了,她一个人在这里,要等人早就来了,大半夜不回家,还在街上闲逛,不是外来的打工妹就是野鸡,他嫖一下,给她点钱也就过去了。
“我给你五百块一晚上成不成?”男人见软的不行,直接开口说价钱。
苏暮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男人是什么意思,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你给我滚开,我不是那种人!”她扭身敲了敲警卫亭的窗户,里面的保安拉开窗户,看了她一眼,语气很不好的问:“有什么事?”
“他骚扰我!你帮帮我。”苏暮烟扒着窗口,大叫了一声。
男人站在他身后,伸手上前扯她,边扯边笑着对保安说:“我们两个认识,她这是跟我闹别扭才会这样。您忙,您忙,不用理会我们。”
他的力道极大,苏暮烟几乎被他整个扯了过去,她手指死死地抓住了窗户口不肯放开,保安疑惑的看着两人,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男人忽然放开了苏暮烟,抬腿踹在她小腿上。满是恼怒的咒骂,“臭婊子,给你生意你还不要,也不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要不是老子最近没什么地方好去,会找你?!”
“不乐意卖,老子还不想买了!”
他骂完,折回到自己的车子,开车就走。
苏暮烟整个人依靠着墙壁滑落下来,保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刷的一声将窗子拉上。
雨水混杂着泪水从脸颊上落下来,蜇的脸颊生痛,她捂着脸无声的颤抖,指甲在刚才争执的过程被扯断了,只是连心,现在一阵火辣辣的疼,可她只是将自己缩的更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不停地往下落水。
她的身体无声的抖动着,雨渐渐的小了,周围越发的安静,苏暮烟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