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帆,求你原谅我,求求你了……
林安宁用最后的力气在心中许愿,下辈子,她想要和他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一直一直陪伴在对方的身旁,从小,他便说,我非你不娶,从小,她便说,我非卿不嫁,他就在她家隔壁,喊她上学,等她下课,她受了欺负,他去报仇,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依然会说,你们要是敢再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不准别的男生追她,小小年纪,便拍着胸脯告诉别人,以后,她是要嫁给我的,她会一直一直盼望长大,盼望着做他的新娘,他们从一开始,便已经确定,她/他就是我这一生所要的人,不管外界发生多大的变化,不管他是不是沒钱,是不是不帅,不管她是不是不漂亮,是不是不善良,但我,就是爱。
如果可以,林安宁只要这样的爱情,沒有欺骗,沒有伤害,更沒有仇恨,就这样一直,简简单单地相爱下去,结婚,生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辈子,爱得太累了,这么辛苦,下辈子,一定要重新來过。
许下这个愿望,林安宁便真的再沒有了力气,她就这样,倒了下來。
昏暗中,殷虹的血液在林安宁的身旁蔓延开來,满室的悲伤曲调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那样冗长的时光,林安宁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好像睡着了,又好像还醒着,好像已经死了,却又好像,依然活着。
不知是梦境还是幻想,林安宁好像看到悬崖边上有漂亮的花朵,她伸出手去,想要将它摘下來,可是?它却突然间飘远,林安宁追上前去,不料,脚下一踩空,她便失足掉下了那万丈深渊。
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不要!”
随着这一声吼叫,林安宁醒了过來,是的,醒了,她还是沒有死,就连死,上天都不肯成全。
林的眼神中,沒有焦点,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去,但那股蚀骨的疼,却又将自己紧紧包围,如影随形,无法挣脱。
“安宁,你终于醒了!”魏青远惊喜地望着醒过來的林安宁。
林安宁的眼中,却是一片死寂,此时的她,脸色苍白,海藻般的长发在她的身后散落开來,她就好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沒有生气,沒有热情。
“安宁,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安宁,你不要这样!”
“林安宁,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不要这样!”
“林安宁,你tmd能不能不要这么沒出息!”
………………………
魏青远用尽办法,却终于还是无法让林安宁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哭不闹,但这样的她,其实比大哭大闹的她,更让人觉得揪心。
“医生,她怎么了?”
“病人高烧,又失血过多,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创伤,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來恢复,不过……”经验老到的医生欲言又止:“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魏青远皱起眉头,他早就知道,她怀孕了,早在一个星期前,将她送进医院,检查之中,医生便已经告知,林安宁已经怀有身孕。
“那就做掉这个孩子吧!”魏青远去轻声说道,一抹阴冷的光在他带着眼镜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魏青远,从來都容不下江楚帆的孩子。
“一般來说,这种手术我们都需要征求病人的同意,实在不行,也必须得病人的丈夫同意,魏先生您……”
医生的话被魏青远冷冷地打断:“你觉得她现在还能决定吗?”
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安宁,终于还是点头。
“那好吧!”
沒有人看到,病床上的林安宁,眼角里,有一滴泪水缓缓滑落,滑落至枕间,便再无踪迹。
*
“准备打麻药!”妇科医生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年轻的护士麻利地上好药,试了一下,细细的针头中,有药液流出。
“郝医生,你看!”护士正准备给手术台上的林安宁打针,却发现,林安宁的眼中,不断地有泪水流出。
“我要……这个……孩……子!”林安宁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很小。虽然颤颤巍巍,但她,完整地表达出了这句话,她要这个孩子,她要这个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
“姑娘,恕我直言,因为你长期服用避孕药,所以,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先天发育不全,后來,又因为你发了高烧,我们不能保证,孩子生出來会有健全的智力,你还年轻,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妇科医生是个中年女人,每句话,都是从一个过來人的角度來劝诫。
林安宁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问自己,真的会是这样吗?上天真的会如此残忍吗?这个孩子,也许沒有健全的身体,也沒有健全的智力……
好可怕,好残忍,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怎么办。
“姑娘,你考虑好了吗?”
林安宁的嘴巴张了又和,还是说不出一个字來,她要亲手扼杀掉她和江楚帆的孩子吗?可是?如果她的孩子,是一个残疾人,或者,是一个白痴,那她,要怎么面对他。
“姑娘,你考虑好了吗?”医生再一次催促道。
“可以救救他吗?我好爱他……”林安宁泣不成声的摸样,让见惯生死的每一个人,动容了,因为身上的母性光辉,所以,此时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