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西的病反反复复,半夜又高烧,何以宁一夜都没有睡好,打了一针后便不停的用酒精给他擦脚心和手心降温,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天朦朦亮的时候,她终于累到困得不行,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顾念西一觉醒来,感觉浑身酸痛,好像被人抽筋剥皮了一样,他活动了下手脚,手臂一抬就触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歪过头,看到何以宁坐在椅子上,头枕在床边,睡得正香。
她的眼底有层青色的痕迹,面容苍白,显然是一夜没睡。
顾念西侧着头,鼻尖就是她柔软的发丝,他的心也仿佛跟着柔软了起来。
不管她是出于医者之心还是出于对他的愧疚,她为他做的,他都一一铭记。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将脸轻轻的靠近她,一只手臂环上她的肩膀,安然的闭上眼睛。
他们共享一方呼吸,共枕一帘幽梦,其它的,他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四少。”老伯在外面敲了敲门,显然是不太放心。
顾念西和何以宁同时醒了,她睁开眼便看到他英俊的脸近在咫尺,他正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何以宁,早。”
“早。”何以宁有些尴尬的起身,“我去开门。”
老伯将早餐端进来,“四少,你没事了吧?”
顾念西盘腿坐在床上冲他点点头,除了脸色还有些憔悴,似乎已经好多了。
“形,真是谢谢你。”老伯放下早餐,“你们快趁热吃,外面突然来了很多人,我和你大妈快要忙不过来了。”
这么忙,他还抽空来送早餐。
“大伯,你去忙吧,一会吃过饭,我去帮你。”
“不用,不用,都是些脏活,不适合你们年轻人,快吃吧。”
何以宁和顾念西洗了脸,然后坐下吃饭。
他看起来有些郁郁。
“怎么了?”何以宁好奇的问。
得了一场病,怎么连精神都萎靡了。
他胡乱搅着碗里的粥,勺子撞击着瓷碗,发出刺耳的响声,“何以宁,还有两天。”
三天时间,他却白白的浪费了一天,本来还想跟她做很多事,结果一病不起。
何以宁看出他的心思,于是将自己凉好的粥放到他面前,“时间的长短是固定的,但是人们赋予它的意义可以让它变长或者缩短,为什么有的人觉得时间如梭,有的人觉得度日如年,顾念西,只要每一天都有开心难忘的事情就不算虚度。”
她将盛满粥的勺子递到他嘴边,“昨天我很开心。”
“何以宁,你就会讲大道理。”他不屑的冷哼,然后张开嘴吃掉了她喂来的粥,嘴巴很坏,但是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把勺子放到他手里,“自己吃。”
“喂我。”
“你又不是孝儿。”
“你不喂我不吃。”
“那你就不吃吧。”
“何以宁。。。我要死了。。。”
她一脸平静,“顾念西,这招已经没用了。”
他立刻改变策略,“那我喂你。”
何以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倾身到她面前,吻住了她的唇,她一怔,他已经浅尝辄止,拿起勺子开始喝粥,仿佛刚才那个吻只是她的错觉。
她红了脸,低下头默默的吃饭。
小店里突然来了很多客人,老两口忙得团团转,何以宁也赶紧去帮忙。
老两口一再推脱,但何以宁还是坚持着。
“那好吧,形,你把这盘菜送到5号桌。”
“好。”何以宁端着菜送过去,放下后,客气的说:“慢用。”
顾念西站在厨房门口,像竖在那里的人形牌,她拉他一下,“顾念西,你也帮忙啊。”
靠,让他堂堂一军之长端茶送水,那些人是不想活了。
可她硬是把一盘粗粮饼塞到他手里,转身就去干别的了。
“六号桌啊,别送错了。”
顾念西硬着头皮去找六号桌,一手端着那饼,一手插在裤袋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端菜的服务生。
找到六号桌,他将饼随便往桌子上一扔,调头就走。
“嘿,这服务生什么态度啊?”客人立刻不干了。
“是啊,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顾念西听了,顿时怒不可揭,黑着脸就要回头开骂,何以宁急忙挡在他面前,笑着跟顾客解释,“对不起,对不起,这饼是免费赠送的。”
“真的?”客人一听,立刻高兴了,于是便不再计较什么态度问题。
何以宁将顾念西推到一边,果然不能让他帮忙,只会越帮越乱,还要让她倒贴饼钱。
“何以宁,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他不满的问,他的时间不比这些菜啊饼的值钱?
“等这些人一走,我们就去,好不好?”
“好。”他答应的挺痛快。
何以宁还以为他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谁知道他直接就拨出枪,朝着天棚就要开枪。
他不信这一枪吓不走这些乌七八糟坏他好事的人。
何以宁大惊失色,赶紧抱住他,“顾念西,你别发疯。”
他这一开枪,以后还有人敢来老伯这里吃饭吗?他这是砸人家的招牌。
腰身被她柔软的小手一抱,她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拿枪的手一滞。
“枪啊?那是枪吗?”饭桌上的一个孝儿突然嚷嚷了起来,手指着顾念西。
何以宁赶紧将他的手抱到怀里,紧张的劝说:“顾念西,你别捣乱。”
他的手被她抱在胸前,她胸前软软的两团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