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帝宫关闭十日,九条巨龙把门,连只灵蜂都飞不进。
无奈,白衣仙翁只得苦守一旬。
在此期间,帝宫内的灵果仙茶少去近半。随白衣仙翁的苦闷程度,消耗量更逐日递增。
巫帝宫器灵或凝神静坐,吸纳雨中灵气,或同老树督促仙灵草修炼,偶尔还要驱赶绕着宫门打转的白泽,短暂的惊讶之后,未有任何表示。
九条巨龙凑到一起,时不时窃窃私语,对着白衣仙翁挤眉弄眼,镇宫兽的形象全无。
“地仙都是这样?”
“依我之见,应该为特例。”
“事无绝对,难说。”
“你又没见过其他地仙,怎知上界仙人如何?”
“如此能吃,概不会有饕餮血脉?”
“我以灵力查过,他是人修飞升,无半点荒兽气息。”
“奇怪了,不是饕餮,还这么能吃?我都吃不了这么多。”
“难道仙界很穷?”
“未必,八成是这位身家不丰。”
听着巨龙的猜测,灵鹫趴在墙角,用爪子捂住双眼,顿觉无脸见人。
作为仙人坐骑,本该高兽一等。但自下界以来,灵鹫被连番打击,面对荒兽爬爬走,神鸟满天飞的现实,自信消失,兽生几乎崩溃。
啃着灵果,满腹郁气的白衣仙翁,丝毫不知,在九条巨龙心目中,他的形象已呈直线坠落,跌入波谷。
从仙风道骨,到智商不够,再到蹭吃蹭喝。
换做他人,好歹会跌宕起伏,波峰波谷交替。在白衣仙翁这里,完全是一路下滑,没有任何变化可能。
误会造成,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该说神仙倒霉,天定如此?
这且不算,经过九条巨龙的大嘴,云山上的灵物仙草,都对地仙有了新的认知。
这般“刷新”仙人形象,改变灵物三观,后果可能而知。
回到仙界之后,白衣仙翁的生活,几乎可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隔三差五被天雷招呼,三天两头被同道约斗,一年到头,少有维持原棉,完全是各种鼻青脸肿。
破坏仙界印象,拉低仙人的形象指数,不劈不足以平-愤,不揍不足以-泄-怒。
如此悲催的仙生,当真是一言难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意外获得李攸的友谊。
最悲催的一段日子,白衣仙翁几乎被天雷追着劈,成为天然的引雷针,无人敢收留。唯有李尊者毫无顾忌,敞开大门,欢迎入住,更有灵茶灵果招待。热情告知,愿意住多久都行,不收食宿费。
尾随而至的天雷,由“猎人”沦为“猎物”,成为最佳“养料”。
一夜之间,雷声消失,闪电全部不见踪影。
李尊者打着饱嗝,灵力大盛,捅破三重境界。绿洲中更是姹紫嫣红,草木繁茂,仙器凝雾,久久不散。
白衣仙翁-跪-服,五体投地。
自此,抱紧李尊者大腿,成为最坚实的拥趸。
当然,这是后话。
现如今,白衣仙翁不知-苦-逼-岁月即将来临,仍守在殿中,一边灌灵茶啃仙果,一边掰着指头算日子。
既是破规下界,便有时间限制。纵得天道许可,也不能轻易拖延。
仔细算来,自离开仙宫,已过去不少时日。时间一到,他必折返。若李攸和巫帝再不随他飞升,事情恐会发生变数。
任务没完成,人没带回来,天晓得,会不会对自身修为产生影响。
不可轻易沾染因果,三界如此,仙人也不能免俗。
思及此,白衣仙翁眉头深锁,当真想不管不顾,一举砸开宫门,闯入后殿。
“劝阁下三思,最好不要这么做。”
不知何时,巫帝宫器灵抱臂立在殿中,黑袍宽袖,鬓发垂落,面容似玉,说出的话却着实刺人。
“时候一到,两位陛下自会离界飞升。妄图打扰,必须引来不快。”
巫帝宫器灵说话时,九条巨龙先后自石门浮起,现出灵体。龙须浮动,龙鳞闪动流光,巨口张开,水球凝结,随时有喷出的可能。
白衣仙翁没有轻动。
巨龙伤不到他,毋庸置疑。然被巫界器灵威胁,又被镇守帝宫的灵兽水洗,实在是丢面子。
斟酌片刻,白衣仙翁不得不放弃之前所想,安坐如初,继续斟茶枯守。
仙人一坐百年,不过多守几日,无妨。
哪怕被召回仙宫,勉强也可应对。
至于境界跌落,无论如何,天道不会这般不讲理……的吧?
见识过天道开后门的力度,白衣仙翁有些拿不准。为避免最坏的结果,只能寄希望于“闭关”中的两位良心突然发现,早点出来。
又是十日过去,白衣仙翁终于要坐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接引仙光穿透云层,即将落到云山之上。
见此奇景,巫界子民不以为意,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妖界修士却是大以为奇,三三两两聚在山下,仰视仙光,半晌回不过神来。
“我没看错,确是仙光?”
“是巫帝要飞升?”
“飞升?如何确定?”
“为何没有天雷?”
“这……不知。”
“洞天福地之主亦在巫界,飞升之人或许是他。”
“那也该有天雷!”
“对!凡三界修士飞升,均有雷劫降下。若真实巫界有修士将登仙途,为何只有仙光,没有天雷?”
“或许不是飞升,我听说巫帝宫中有仙人。”
“仙人?”
“对,地仙。”五彩锦鸡晃动鸡冠,一边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