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弗兰基米尔沿着海岸的松树林一路寻找,没费多大功夫,便在几块高大的岩石间,找到了矮子里奥的三角崖杂货铺。
杂货铺周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整间木屋看上去非常破败,像是早已被放弃多年的采矿作坊。
弗兰基米尔将车停在杂货铺门前开裂的松木栅栏下,古旧的栅栏布满了拴马绳勒出的痕迹,距离那个牛拉马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只有在偏远的山区,才能看到那样的一幕。
不难想见眼前的屋舍,经历过多少岁月的风霜,还能够坚持到现在,依旧巍然不倒,没有发生垮塌,足以称得上,是一个建筑奇迹。
奇怪的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死寂的木屋,并没有人给寒冷的感觉。弗兰基米尔没有敲门,他直接推开残旧吱呼的破木门,门上挂着冰霜却并没有被冻住。
他走进杂货铺的木屋,木屋内昏暗潮湿,纵使传来一股热气,还是让人觉得阴气逼人,到处堆满厚厚灰尘。各式各样的废旧家具,乱七八糟的随意横躺竖卧在店铺内,这里半点没有杂货铺的模样,更像是个窘迫的平民窟。
弗兰基米尔站立在店铺中央,身后的铁花收银台内,坐着一个破衣烂衫,身形佝偻的谢顶老头。老头左手有严重帕金森症状,右手像是一只机械手臂,他捻着银白色的大胡子,不紧不慢的问道:“请问想要点什么,这里的东西老是老了点,不过可都是出自大师的手艺。”
“‘怕磁伯’怎么老眼昏花了,还是把我都给忘记了,还记得你总是拉着我,卖弄你广识博闻的学问吗?”弗兰基米尔摸着自己白净的下颚说道。
枯瘦的老头动作怪异的从收银台上拿起满是镜片的旋转眼镜,这副眼镜会根据使用人的感觉和所视的目标,自动切换镜片,不需要人工进行调节,精准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有眼疾的老年人,随身必带的物品。
老头做最简单的动作,看上去也很是吃力,就像是难以完全掌控自己身体似的,有些力不从心,不听使唤。
“我当是谁呢?冒冒失失的,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小伊万。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今天是那阵香风把你给吹来的?”怕磁伯认识弗兰基米尔的父亲,所以过去常把他叫小伊万,因为他的父亲名字就叫伊万,虽然弗兰基米尔有自己的名字。
“怕磁伯,我刚好路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我很久没有见到里奥了,听说他越来越胡闹。”
“这可不是嘛。那小子没一天正常,要是老爷在天有灵,必定会活活让他给气死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个灾星。这么说虽然不太恰当,但我还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难怪他‘地穴小魔王’的称号一天比一天响亮,可以说叫人闻风丧胆。”
“得了吧,别再提了,这只会让他感到自豪。诶!从没见过这么是非不分的一代人,还是让我送你下去吧。”怕磁伯说着一瘸一拐的朝弗兰基米尔走过来。
“怕磁伯”身体上有超过七处器官和肌肉组织是用金属制成的,他曾经参加过一次大战,战火摧毁了整个欧洲,也摧毁了他年轻强壮的身体。
那时候的生物科技远不如现在发达,人工器官和人工肌腱也主要是以机械制品为主,他的身体有一半用机械代替,能够活到今天,完全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因为体内的铁制金属太多,自然对磁铁避之不及,正是如此,才有了“怕磁伯”这个古怪名字。伤痛痊愈之后,怕磁伯先后为里奥家祖孙三代工作,是个忠心耿耿的老头儿。
怕磁伯来到弗兰基米尔面前,认真仔细的端详了许久,泄气的摇摇头,语速缓慢的说道:“难怪姑娘们,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上帝真不公平,为什么要给你如此英俊的面容,叫人看了好生嫉妒。没天理啊,没天理!诶……我怎么就是个肥肚腩的佝偻秃子呢?”
怕磁伯嘴里念念叨叨的骂着,转身朝屋子里的壁炉走去。只见他在壁炉的石砖上,看似随意却又规律的敲击了几下,又在壁炉上双头鹰挂件的鹰爪上拧了一下。
只听到壁炉发出咯咯吱吱的机械摩擦声和齿轮转动声,壁炉的炉口随之逐渐扩大,直到炉壁上的红砖完全消失,一条漆黑的暗道呈现出来。
“进去吧,小里奥正在里面快活呢。你可真会找日子,在早来一天,那小子可还没回来。”
“看来我确实会挑日子,谢了,怕磁伯。”
“要来盏油灯吗?”
“不用,黑是黑点,这路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也能走。”
“当心脚下路滑,这里头滑着呢。”
弗兰基米尔拍拍怕磁伯的机械肩膀,慢慢地进黑暗阴沉的地道,漆黑中一扇厚重的石门,出现地道的尽头。
石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是旁边的浮雕墙,见到弗兰基米尔走过来,缓缓的开启一条缝隙,恰好刚够弗兰基米尔一个人通过。
穿过狭窄的缝隙,一派淫*乱*的花天酒地之象,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这里的一切就像是绘画中万恶沙皇的宫廷生活。同“下水道酒吧”相比,三角崖杂货铺的地下密室,更加气派华丽,也更加不堪入目。充斥其间的到处是衣不遮体,打情骂俏的男男女女,四周的布局和摆设也异常杂乱,低俗恶劣的让人难以忍受。
整个地下室除了一个巨大的圆形伏特加喷泉外,还有九个由镂空金属和管道交错构成的宽敞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