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被伤的有些重,冷汗不住地往外冒,身子摇摇欲坠,跪都跪不稳了。那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似乎极为不满,可却伸手扶起了谢薇,待她刚刚站稳,便展袖将面前之人揽进了怀里,声音忽然变得缠绵悱恻:“薇儿可是伤着了?”
谢薇不敢答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那鬼面男子轻柔一笑,搂着谢薇的手愈发紧了一些,硌的她肩膀生疼:“薇儿别怕,我知你方才是故意扰乱那苏家小姐的心神。那苏家大小姐不过是个半大的丫头,听到这些估计一时半会也缓不过神来。她平日本就对苏向宇不大尊重,如今又听了她娘这些龌蹉事,日后也不见得一定会向着他们。刚才是我气急了,不该对你出手。”他见怀中女子不发一言,似是有些不高兴,强势托起谢薇的下巴,让她正视着他,语气也变得冰冷,“薇儿不说话,是还在生本座的气么?”
谢薇额上冷汗直冒,肩膀上的疼痛一波一波的来得剧烈,她不敢闭眼,只得死命地摇头:“谢薇……不……不敢……”
鬼面男子似乎很是满意她的答复,忽的松开了手:“不敢就好!还不快带我去见见那苏家大小姐。”
“是。”
密道之中不若想象般的阴暗,两旁的石壁上都点着明亮的烛火,连石壁上的纹路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苏尚彤低头看见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伸手摸了摸腰间,摇头苦笑:果然不出所料,身上藏的药粉全都被搜走了。
不知为何,她在谢薇露出那般平静的表情之时,蓦地想到了墨鱼说的那句“别去”。方才,借着拉住朱纱手的当口,她用身子遮挡 ,在朱纱手中划了一个字——“鱼”。只是,她如何也没想到,相府的竹院之中居然有密道,密道里居然还藏着人。她在密道中被人打晕,也不知现在是被带到了哪里,不知墨鱼要能不能找到她。
苏尚彤轻叹了一口气。只怪平日里遇见的都是些容易解决的小事,让她妄自托大,失了防备之心。
还未等她舒展一下腿脚,便有脚步声从密道的尽头传来,依稀还夹杂着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他果然是……”苏尚彤闭了闭眼镜,似乎有些失望,却站起身来,往前迎了几步,因为她走的急,腿脚原本又有些麻木,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磕着了膝盖,疼得她直咬牙。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谈话声却听不着了。苏尚彤疼得站不起身,正要唤朱纱的名字,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嘴,搂住了身子,被带着朝后退。无论她怎么撕咬,身后之人都死死不松手。苏尚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到一处黑漆漆的石窟里,那人还不知触动了什么机括,那石窟的入口竟悄无声息地完全封死了。她心中绝望至极,脑中一片混沌,她只知道身后必是个男人,若是他起了什么歹心……
苏尚彤死命地卡着那男人的胳膊,全身都是僵硬的,直到她听到身后之人贴着她耳朵说的话:“彤彤,别怕,是我!”,身子猛然软了下来,腿脚都在发颤。
似乎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在墨鱼身上,捂嘴大哭了起来。
“彤彤,别哭了。”墨鱼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又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口不停抽泣的人儿,有些心疼地劝道,“那两个人过来了,可别被他们发现了。”
苏尚彤虽未答话,但停下了抽噎,头却还是埋在墨鱼胸前,迟迟没有抬起来。
这石窟里的壁上有一个小孔,可以看到外头的情形。只见先前那个鬼面男子和谢薇在苏尚彤方才待的位置兜转,似有些奇怪苏尚彤为何不在此处。
良久不见苏尚彤身影,谢薇只得跪下请罪:“主子,谢薇知罪!”
“无妨,我知此事与你无关。方才是谁将她带过来的?”
“是方奇。主子交代,此事只能交给绝对信任之人。”
“方奇……是么?”鬼面男子低低笑开,“呵……看来他并不可信啊。你去跟方奇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要脑袋有何用?”
谢薇瑟缩了一下:“主子,这……方奇曾救过主子性命,不像是……”
“呵……薇儿这是心疼他了?”
“没有!谢薇不敢!”
“不敢么……竟然是不敢……呵……好得很!既然薇儿不心疼他,那便由你去做此事吧。”
“是……,主子。”
鬼面男子不悦地哼了一声,低低笑了起来:“那位大小姐养在深闺,就算跑了,也不见得能逃出这密道,出去之后就让人把那堵墙打通,我倒要看看那苏大小姐有没有命出去。”说完抬脚离去,谢薇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苏尚彤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抬头看向小孔,却只见着了那个鬼面男子的侧面。他侧面没有被面具遮挡住,依稀能看清是个皮肤白净的青年男子。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而且,对着谢薇叫“薇儿”,年岁应当不小了。苏尚彤盯着他们越走越远,远远地还依稀能听到甚清晰的男声:“姓余的妇人那边……”
“彤彤,来不及了。他们要往地道里灌水,我们得快些逃出去。”听到墨鱼的声音,苏尚彤回头看他。可就在回身的一瞬间,她瞧见了一只通体褐色、头顶黄斑的小鸟。
石室的入口又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墨鱼拉着苏尚彤朝着鬼面男子和谢薇离开的反方向飞奔,却没注意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一只褐色的小鸟儿。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