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事!”薛向扯下衬衣的一角,将手上的伤口简单地裹了裹,面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为韩八极暗箭偷袭恼火。其实薛向是真的不恼火,方才两人已是生死相斗,哪里还有留手一说。韩八极不出剑,薛向一掌就能将他小腿断为两段,谁也不会为了面子,失去一条腿的
众人嘲讽,韩八极只当放屁,可薛向的夸赞,却是让他白脸微红。韩八极是个骄傲的家伙,这软剑就是他的腰带,藏身多年,从未使出,今天虽救了自己一条腿,到底是伤了面皮。
“你才是好本事,我也不占你便宜,给你时间选兵刃。我看你身后的小崽子们刀枪剑戟,带了不少,足够你挑一件了。”韩八极负剑而立,似乎不趁势强攻,就是挽回了先前的面皮和尊严。
“对付你,用——不——着!”薛向那只包裹着布条的手掌伸出根食指摇了摇,轻佻至极。
韩八极怒极,脸黑如漆:“你这是找死!实话告诉你,老子的八极之名就是得自这把八极剑。此剑乃是中央国术馆八极剑仙李景林之遗物,传到我韩某人手中,却也未曾辱没先辈高人的名号。选兵刃吧,待会儿饮血剑下,没得让人说老子胜之不武。”韩八极怒极,却是终究没对朱世军下手。这会儿,强敌在侧,岂容他分心。
朱世军得势不饶人,正待继续喷洒毒舌,却被薛向挥手阻住,“韩八极,还是老话,对付你,用不着兵刃。”
薛向这跋扈模样,激得韩八极彻底失了风范。挥剑就攻了上来。那软剑不知是何材质所制,能硬能软,挥剑劈砍则硬如剔骨钢刀,剑风撩人,挺剑削刺。则又柔软如棉,变化无端,叫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满大厅剑光霍霍,两条人影追来逐去。却说这八极剑的威力当真了得,眨呀的功夫,薛向身上的衬衣便被韩八极的软剑挑得支离破碎,虽未伤着皮肉,却也被逼得狼狈不堪。
“薛老三。你虽是好手段,不过终究嫩点儿,杀场争雄,岂能心慈手软、你谦我让一说。先前,你要耍威风,空手跟我斗。这会儿。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的确是技高一筹,不过,也只是今天高我一筹。过了今儿个,你十根指头,别想还囫囵着,老子…..”原来,薛向满场奔逃,并不是瞎奔乱窜,乃是在观察这八极剑的剑术套路,这会儿,已有所得,趁韩八极出声分神之际,左手中指、食指如电刺出,精准夹住剑身,不待韩八极斜刺,双指并拢,猛地夹剑倒卷,将软剑如缠绳一般,卷上了手掌。
韩八极见剑身被缠,正要拉斜剑锋,割伤薛向紧夹的双指。可这一扯之下,剑身竟是未动,再拿眼去瞧,但见,薛向双指上哪里还有剑身,竟是全缠在掌上,而那手掌竟是裹着厚厚的布条,这一拉,哪里还能刺得着皮肉。
原来先前,薛向出言不用兵刃,并非托大,正如韩八极所言,杀斗场上争雄,岂能心慈手软。一来,他从未和顾长刀修习过兵刃之法,拿不趁手的兵刃对敌,未必比得过这双已浸淫多年的肉掌;二来,韩八极亮出软剑霎那,他便思谋出了破剑之法,先前借故闲话,将手掌缠上布条,等得就是现下这致命一击。要不,以薛某人之皮糙肉厚,岂会这般孱弱,割伤个口子,便要缠裹。
韩八极这一拉未成功,便欲松手出拳,可薛向蓄谋良久,等得就是此刻,岂会让他得逞。但见薛向一记凶猛的贴山靠,瞬间欺到近前,将韩八极靠飞出去。不待韩八极身子落地,急步追上,半空里,双手各拿住韩八极左右两膀,用力一扯,便将那两膀卸下,接着便凌空一脚踢在韩八极小腹处,将之踢飞了出去。
韩八极被卸下两膀的霎那,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又挨了一记猛烈的侧踢,顿时疼得失了声。待韩八极落地,薛向又到了跟前,但见他拉起韩八极被卸掉的双臂,一个对折,将之折断,接着,左手倒卷的软剑,刷的布展开来,一个下撩,白光闪过,鲜血飘零,接着地上便现出一摊血和一根截断的小指。
“我没骗人吧,自始至终,我只出了四招。第一招,卸下你的两膀,免得你给我舔乱。第二招,踢了你肚子一脚,还是防止你给我添乱;第三招,折断你两条胳膊,让你老实一段时间,顺便也给麻雷子个交待;第四招,削掉你根小指,算是给你最后那番话的交待。顺便再说一句,以后敌人没倒地之前,别吐露心声,因为戏里面那种人通常是安排给反派的最后的猖狂。说起来,你小子沾了韩慕侠老爷子的光,我敬佩他扬我国威,对你也是手下留情,不然你这十根爪子,今天之后,剩不得几根。”
薛向边说着话,边行到那被踢到一侧的八仙桌边,将桌上的军大衣披上了光溜溜的,身子。这会儿,可是大冬天呢,他可不会学江朝天装十三,玩儿什么独钓寒江雪。
末了,薛向又解下自个儿的腰带,将那软剑缠上了腰身,一拉一扣,竟是正好:“得,这把八极剑不错,我收藏了,李景林老爷子,我是仰慕久矣,你放心,他老人家的遗物,我会好好保存的。”
韩八极性子刚猛,就是被薛向猛地卸掉双膀的霎那,受疼之初,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后来挨了飞脚,被折臂,乃至断指,皆是咬了牙,一声未吭,只拿眼狠狠瞪着薛向,心中虽然憋闷至极,却也知道这点伤势,对这种级别的较量不算什么,对方当真是留了手。可要说对薛向的手下留情,心怀感激,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