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此话一出,场面顿时乱了。
“瞎球说,若真是好几十根金条,薛司长失心疯了,不放家里,放办公室里?明明是偷某个中枢大领导的罪证。”
“胡咧咧啊,你们都听差劈了,分明就是闹鬼,你想哈,哪个贼偷天大的胆子,敢到改委偷摸。”
“老李老李,你说这话是扇自己嘴巴,我可记得你狗入的上周才交的入党申请书,就你这样张嘴闭嘴神神鬼鬼的,还想叫我做你入党介绍人,做梦,莫害老子。”
“都别吵了,让老王讲,老王是当事人,咱们过来,不就是想听老王说句准成话么!”
“对对,都听老王的,瞎咋呼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再度朝老王处汇聚。
依着老王往日的脾性,遇到此等高光时刻,两片嘴皮子掰扯得保管说得头顶上的灯泡都得炸开了。
可今次,老王却是一脸的便秘状,受了起哄,却也站不出身来,支支吾吾道,“当时,天太黑,我也没怎么瞧清楚,你们甭瞎打听了,都在改委工作,虽是负责后勤,可也是改委的一份子,这个纪律性还是要注意的嘛!”
他如何不愿做那广布四方的话事人,实在是受了上面的教训,不敢吐口,今次事儿闹得太大了,他若敢随意散布言论,后果不堪设想。
“哟呵,老王啥时该当纪委书记了。都知道强调纪律性了,奇哉怪也!”
“我说老王,我看差不多了啊。别抻着了,关子也卖得够了,赶紧说吧。”
满屋子皆以为老王是在抻面子,又起哄要他宣讲。
正闹得不可开交,铛铛几声闷响,转头看去,却是纪检室的苏科长。冷着一张脸,拿着文件卷成的筒子。正重重地敲着门框,“围在一起,闹腾什么呢,传什么小道消息。老王,我再提醒你一遍,注意纪律,在改委没发布最新通报前,任何人散播任何不利于团结的言论,都要做好担负全部责任的准备!一句话,想说话可以,请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嘴皮子是不是能撑起自己的肩膀头子。”说完,冷着脸去了。
满室萧然。噤若寒蝉!
却说,老王那小小房间的“政治局会议”才收尾,改委二号会议室一场非常规会议。刚刚拉开帷幕。
之所以说非常规会议,乃是因为改委自成立以来,就没召开过参加人员如此庞杂的会议。
参会的最高层,除了正忙于国务的正印主任国光同志外,自博广同志以下,所有的改委班子成员都到齐了。
除此外。纪检室主任郭闵要,常务副主任纪鹏飞。改委办公厅几位副主任,宏观司的三位司长皆在。
更诡异的是,后勤处的曹,蒋两位副处长也在,但正印黄处长却是不在。
官场上的会议,向来重规矩,开会既讲事由,也讲等级,唯独今次,出席会议的人员,简直就成了一锅大杂烩。
贸贸然,便是请来最精擅会场布置的老油子,看了这等参会格局,也只有目瞪口呆地份儿。
说是开小会吧,改委高层几乎全部出席,这分明是开班子会议和全体会议的格局。
说是开大会吧,从正部级以下,就断了带,到场的就剩了仨正厅,一副厅,两副处。
仔细一瞅,正部级反倒比正部级以下来得还多,这分明不符合组织会议的金字塔形架构,整成了倒金字塔形。
造成此状况的根源,自然还是因为此次会议,讨论的议题,太过特殊。
一桩盗窃案!一桩发生在改委内部的盗窃案!
听着很滑稽,发了盗窃案找人民警察就是,干嘛要改委断案。
再说,改委是何等所在,用得着出动一大堆对国计民生有着莫大影响力的大佬,聚齐了去讨论一桩盗窃案么?难道被偷的是一座金山?
显然,政治人物聚集一处,讨论的自然是政治问题,显然这个案子就有极大的政治问题。
首先,改委从未发过盗窃案,这是头一回。
其次,偷的不是金银财宝,却是文件,而改委的文件都是事关国计民生的,换句话说,都是重要非常的东西。
最后,偷盗之人,存在极大的疑点和爆点。
疑点在于存在两种说法,一种是贼偷趁乱逃跑了,并未抓着人。
另一种说法是,张处长和马秘书是小偷,这是宏观司守门老王的说法。
按说,老王确定了,这事儿就算定了,可偏偏另一位一同发现张处长和秘书长的老宋对此持疑问态度。
按老宋的说辞,他并不清楚张处长和马秘书是不是盗窃者,因为当时的情况是,张处长和马秘书骑坐在墙头,他并不能判断这两位到底是准备跳出来,还是打算跳进去。
而爆点便在于,老王对张处长和马秘书的指正,因为一旦指正成功,那就是惊天大新闻,也必将是改委自成立以来的最大丑闻。
正因如此,谁也不敢怠慢,会议的规格自也就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会议在一片烦闷的沉默中开始了,理所当然地由此间地位最高的博广主任主持,但听他重重咳嗽一声,沙哑着嗓子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再啰嗦了,谈谈看法吧。国光同志留下话了,今天一定要拿出个结果来,平息物议,公正人心。”
“既然这件事存疑,那就不能下定能,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我们没有权力去给张无忌同志和马天宇同志定罪!”
当先说话的是紧挨着博广主任左手边的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