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不好办,才要请国青处长和瑞林老弟多多帮忙啊,我可听说了,在这四九城,就没二位办不成的事儿,尤其是瑞林老弟,年纪轻轻,便手眼通天,在您二位这儿,哪里有难事哟……”
王书记又是一阵吹拍,听得彭春恨不能捂住耳朵,在他的记忆里,这位王大书记素来威严,因台地面上,这位打个喷嚏,都可能引发一场地震。
然今次,彭春却瞧见了王书记的另一面,简直判若两人,教人不敢相认。
得了这番吹拍,隋处长面如平湖,蝙蝠衫脸上却浮现出笑意,刷的一下,手中折扇一合,道,“老王这两句话才像是话,不瞒你说,这四九城,爷们儿办不成的事儿,基本就没有,当然了,你要是说像南浔首长决定改开,像薛将军那样去检阅国防军这种的事儿,咱的确办不到,别的什么搞批文,走路子,给哪位厅官挪挪位子,咱爷们儿自问还是有些本事的。”
蝙蝠衫话音方落,场中众人表情各异。
而彭春却是一脸的厌弃,显然压根儿不信这蝙蝠衫的话,牛皮吹成这样,也不怕炸了天。
倒是薛老三对着蝙蝠衫所言,信了大半,因为此刻,他已然算定这蝙蝠衫的身份,乃是衙内圈子外围的帮闲。
此辈不在衙内圈子,却因为交游广阔,在衙内圈子中间起着粘合剂,润滑剂的作用,能量亦不可小觑。
且这个年代,正是“某倒”最厉害的时刻,这帮人做不到的事情,还真就不多。
王书记面有沉思。在寻思蝙蝠衫所言真假。
毕竟,若蝙蝠衫真有此等能量,那他王某人何必执着于政绩呢。不若真通过蝙蝠衫,混个副省的前程。
然。转念一想,便迅速否定了这个主意。
毕竟,蝙蝠衫年纪太轻,观其言语,又太轻佻,此辈所言,无论如何不敢信足。
若是置大事不顾,专寻此辈跑门路升官。成则罢了,不成,未免为天下笑。
反之,若是将这大事办成,升官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且有此大功垫底,也就为以后的晋升打下了伏笔。
想通此节,王书记思路便通顺了,笑着道,“那自然是。瑞林老弟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怎么样。帮老哥一把呗?”
蝙蝠衫喝一口茶,矜持笑笑,“老王,话说到这份儿上,咱也就不绕圈子了,想必你老王也清楚,一条国道的通向,也算是件大事儿,上上下下的工作要做通。门路要理顺,那费的心力。也不是一点半点,后边的话。也就不用我说了,你表个态吧。”
话至关键位置,蝙蝠衫忽然将话头截断。
但场间都是聪明人,皆明白蝙蝠衫意犹未尽之言,到底何指。
王书记道,“规矩我懂,瑞林老弟,咱们先吃饭后谈事儿,瞧,菜上来了。”
此间有外人,而接下来要谈的,势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王书记如何肯摊在台面上。
他话音方落,上菜的服务员便接成长龙,朝这边来了。
王书记是鲁东人,深知鲁菜之精华,且鲁菜又名列中华八大菜系,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今次,他便点的鲁菜,菜品不多,只有十个,但俱是领鲁菜者。
葱烧海参,油焖大虾,酸辣乌鱼蛋,清蒸加吉鱼,九转大肠,奶汤蒲菜,芙蓉鸡片,糟溜鱼片,油爆海螺,扒牛肉条。
掌厨的大师傅是鲁菜名厨,一席鲁菜做得登峰造极,色香味俱佳,不仅赏心悦目,更是浓香扑鼻。
菜方上桌,薛老三这饕餮之徒的家国忧思全飞到了九霄云外,全副心神都放到了那一桌子精致美食上了。
这边薛老三食指大动,那厢的蝙蝠衫却恼了,拿了折扇用力敲打着桌面,“老王,我说现在谈,就现在谈,你要是不方便,让无关紧要的人出去,再说,多大个事儿,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都是合理合法的事儿,到哪儿老子我也不怕别人说道。”
说着话,却拿眼睛不住在薛向,彭春脸上冷冷扫视。
“是啊,王书记有什么事儿,你们谈,老彭叫我来陪酒,我就只带了嘴巴,没带耳朵,随意随意,您几位聊,我肚子饿了,就先开吃了!”
说话儿,薛老三拿了筷子便向那葱烧海参下手了,一段肥腻的海参片入口,滑腻浓香,吃得薛老三险些没把舌头吞下去。
的确,都这会儿了,薛老三怎么会离开,不说好容易撞上这一桌子好菜,单是王书记和蝙蝠衫的谈判内容,他就极想知道。
毕竟,他久闻“某倒”大名,却还不曾知晓高级的“某倒”是如何运作,今次好容易撞上了,自然不肯错过。
瞧见薛向如此不识趣,王书记不好叱责,只拿眼狠狠瞪了瞪彭春。
蝙蝠衫反倒笑了,指着薛向道,“你小子倒是个痛快人儿,不过也忒没规矩了,哪有老子没动筷子,你小子下嘴的道理,罢了,什么也别说,自罚一瓶,否则接下来的事儿,怕就没谈得必要了。”
彭春知道薛向是个嚣张的,当着校领导的面儿,都敢抽霍无病的嘴巴,脾气火爆,这会儿,被蝙蝠衫一顶,没准儿就要发飙。
他彭某人自己何尝看得惯蝙蝠衫,但事关重大,却不愿坏了王书记大事儿,方要出手按住薛向。
哪里知晓,薛老三伸手先抓住了打开的茅台酒瓶,对着嘴巴便倒了进去,十多秒功夫,一瓶茅台便下了肚,舔了舔舌头,啧叹道,“二十年陈的,好酒!”
薛老三既想着深悉内幕,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