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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气陡然转阴,西天陡起一条黑线,那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大,最终将还未浮起的金乌吞没。。
天阴沉了,疾风骤起,吹得湖水声波,树摇荷摆。
站在德江地委大院的最高楼处,凭空眺远,眼神自不可避免被吸引向西方,彼处正是玉女峰,一条苍莽银龙,从葱葱茏茏处,探爪游身,奔腾咆哮,势走千里,虽隔得极远,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也让人瞧得目晃神驰。
今天李星雨起了个大早,其实,他本来是有睡懒床习惯的,可昨夜他却是翻来覆去许久,也不曾入眠,并非他有挑床的毛病,也不是德江地委的条件太差。
而是,今天便是那位薛书记兑现赌注的日子,赌局在今天定出胜负。
其实,在李星雨看来,胜负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大势压下,谁能翻转?且区区薛向,不过正处级,原也用不着他这常务副省长太过瞩目。
可偏偏今次,他有些心神不宁了,不,简直有些心慌肉跳了。
起因,便是那位薛书记一贯以来的胜利,一贯以来的神奇,若是这次,他又绝地逢……,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改变大势。
如此,一夜纠结,李星雨根本无法入眠,天刚放亮,他便早早起了,好在德江胜景非是浪得虚名。
不过,凭窗而立,此处景色,便让人应接不暇。
“咿!”
李星雨忽然朝窗边左侧移动了脚步,身子更是探出窗去,伸出脖子远远眺望,分多钟后,才将大半探出窗去的身子,收了回来。
忽地,心中涌起一阵惆怅,那窈窕秀丽,美绝惑绝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不住起伏,摇曳,令他悠然神往。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首长,您起啦!”
开门的叶赫,见着西装革履的李星雨,略觉诧异。
“我方才好像看见卫兰同志呢,她来云锦公干?”
李星雨答非所问。
叶赫眼角轻轻一跳,道,“对,是卫兰同志,我方才碰见她了呢,她现在不在组部呢,调赴云锦担任人大主任兼副书记。”
“哦!”
李星雨轻哦一声,似乎真得才知道卫兰人在德江,接道,“说来,你和卫兰同志,在省委也算是老同志,老朋友了,难得在德江见着,怎么,不一块儿聚聚?”
“聚……是啊,是该聚聚,可是我得随在首长左近,哪好分身。”
叶赫心中隐隐发苦。
“你这小子,别说得我跟七老八十似的,至于嘛,要去就去,别拿我做幌子。”
“这不好吧,我看要不这样,我去约卫书记,中午首长也来?”
“我去怕是不好吧,你们年轻人聚会,我这老头子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首长,您说这话,我可当炫耀听哦,说句不恭敬的话,我平时跟您走一块儿,都不敢太靠近,怕别人把您认作我大哥,您要是老,那哪里还有青年领导哦!”
“哈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敢拿我打趣……哈哈……”
似乎中午这顿饭,很让李星雨欢娱,开怀大笑了好一阵,才歇声,对叶赫道,“曹书记那边怎么样了,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对了,薛向到了没?”
“哎哟,您瞧我!”
叶赫重重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惊道,“首长,我听说昨天下午,那百来号外商,全离开德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