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一个多小时。
好几次都想闭着眼睛往外冲,可想法每每落成,还来不及行动,就又想到那一脸粘稠,脚下步子僵住,仰着头,继续冲脸。
出去做什么?
给他徒增笑柄么?
只要他还在外头呆着,她就没有勇气跨步。
除非她这会一头栽下去,头朝地的来个选择性失忆,忘掉那些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大尺度画面,否则……
可能这辈子都要在黑暗里长眠了。
想着,果真一咬牙额头对着墙壁重重撞了下。
咚一声——
闷响。
感觉天灵盖要炸开一样,除了疼,想忘记的仍旧十分清晰。
显然,此路不通。
快疯了……
外头已经开了灯,好几次她竖着耳朵细细的听,能听到年慕尧走动的脚步声,更能听到他叫人送了晚饭进来的声响。
他还有闲情吃饭?!
也对,老男人了,体力那么流失,肯定是要补充的!
商商恶狠狠的想了糟,如果眼下有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持刀冲出去,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朝他下面砍。
关键……
一没刀,二没脸的,她怎么冲?!
泄了气。
一个多小时,感觉水冲的她皮肤都涨开了,双-腿更像灌了铅一样,又累又饿又困的,再呆下去非得体力不支。
想到年慕尧洗澡那会,她没能再开一间房,简直就是所有不幸的开始。
如果开了,这后面的一切会发生?
如果开了,她这会更不会尴尬躲在浴室里,连出去都没有勇气。
她也很想将这当做夫妻间增进感情的正常生活,丈夫和妻子间恩爱有情趣的正常表现,毕竟多得是女人愿意为年慕尧做那种事情,或是更大尺度的也有可能,既然她是他妻子,那就更应该贴合丈夫需求的尽量满足他,更快适应起来。
何况,今天是她作死在先……
但她只要一想到,当时后脑勺那只手掌穷追不舍的力道,不由分说将她脑袋往下按,以致她整张脸撞上去。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被他喷一脸……那种东西?
还杏鲍菇……
混蛋!
心里恶狠狠骂了声,仍不解气。
‘扣扣——’
随即,玻璃门被人敲响。
除了水声,卫生间里真的很安静,商商一下就听到那淡淡敲门声了,身体下意识僵直,卫生间的门没法反锁。
也就是说,他如果想进来的话,推开门直接就能进来。
并且以年慕尧那种无下限的节操来看,他能推门闯入第一次,那这会他就能无所顾忌的再闯第二次。
万一他意犹未尽的还想再丧心病狂一次,怎么办?
‘扣扣——’
然而意料之外,她没回应,他仍敲门。
商商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但又怕他直接进来,黑暗里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外头动静。
‘扣扣——’
外头,年慕尧倒是耐心十足。
“商商,我也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没忍住,抱歉。”等了会,没等到回应,叹了口气,再开口已然放软了语气,“听话不要冲太久,我再去开间房,晚上你自己睡会不会怕?”
年慕尧温润嗓音散开,隔了潺潺水流声商商仍旧可以听得清晰。
她能想象,他说抱歉时候脸上的云淡风轻,甚至意犹未尽,第一次了不起吗,谁不是呢?这是借口吗?
是吗?!
但他放软了语气,商商总归难以招架。
而且他说抱歉……
年慕尧的道歉多难得?
何况他最后那句关心,撇去一腔清冷,足够慢慢瓦解她的防线。
原谅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临到开口,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下,忍住了。
傅商商你个不争气的!
心里怒骂自己一声,这么轻易的原谅,这种事情往后只会接二连三来得更多,你那小身板招架得住?
再说,偶尔拿个乔,拖一拖再原谅,他才知道珍惜。
至少下次再有做那种事情的想法,怎么着他也会慎重考虑……
决定好,没有开口。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隔了会见她没有动静,外头年慕尧接口,“至少弄出些动静来,否则我真要怀疑你晕在里面了。”
他的怀疑的确合理。
的确从进来开始,一个多小时,她都只是站在花洒下面,除了潺潺水流声,并未弄出多大足够证明她没有晕过去的声响。
“商商?”
外头,他嗓音已经有些着急。
感觉他手已经握上门把,怕他冲进来,商商连忙抬手关了花洒,以此告诉他自己没晕,更提醒他不许开门进来!
作罢,年慕尧没有进来,不过临走在外头隔着门最后交代她,“晚饭在桌上,有什么事用房间电话打我手机。”
不和他共处一室,她能有什么事?
商商心里暗自嘀咕了声,磨砂玻璃门外那道身影远去,不久,房门开合,静静听了会,他的确是出去了,已经不在房间里。
呼——
至此,商商心跳才算平复。
伸手开了卫生间的灯。
身上皮肤被水冲得有些发白,扯了浴巾包裹住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一整个过程她始终没勇气去看卫生间里的半身镜,深呼吸又深呼吸,才算控制住脑袋里那阵没节操画面再次冲脱。
可又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