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是双眼红肿的,下意识环顾一周,眼底才有焦距,“脑震荡,而且医生说他肋骨断了三根,现在正在手术。”
闻言,沈听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天知道,不久前她打给年西顾的那个电话,一直在哭具体情况说的也不清楚,这一路赶来几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深怕车祸已经危及性命。
不然她怎么可能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现在听她说完,细想那时候恐怕她也是被吓傻了。
虽说肋骨断裂也很严重,但总归无碍性命,慕礼的医生个个全国拔尖,等做完手术,好好将养着,恢复不成问题。
至此,年西顾也忍不住的白眼直翻。
这两人真是够了!
c城如今这交通状况,堵个车的时间都够生孩子的了,他却被这两口子折腾的一天彪了两回车,那简直是将脑袋搁在方向盘上等人宰割的事情,虽说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但是劳心劳力的他容易么?
想着,一屁股在休息椅上坐下了,伸手要去mo口袋里的香烟,可下意识想到某人还是孕妇,只好作罢。
“傅商商,你丫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说清楚?不然小叔他没生命危险,我们都要被你折腾的脱掉好几层皮了!”
商商难得没有和他抬杠,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才要重新看向手术室方向,另一道威严嗓音在此刻幽静长廊里显得尤为闷重,“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和慕尧在一起?”
是年晋晟!
彼时,他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在商商身上。
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难逃他的视线紧盯,遑论他话音刚落,她身体已是僵硬绷紧。
饶是一边坐着的沈听荷和年西顾也都双双捏了把冷汗,替她担心。
只有年晋晟一人是站着的,俯视的姿态,更叫人心跳加速,xiong口闷沉,商商连脚趾此刻都是猛的绷直……
心跳,狂乱。
他究竟要说什么?
“商丫头,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再开口,年晋晟的耐心明显已是所剩无几。
这次矛头直指她腹中孩子。
虽是问句,可谁都听得出他语气有多肯定。
商商肩膀一阵瑟缩,本就落在小_腹上的双手,指节泛上一层无力苍白……
四下静寂,只剩僵持。
“晋晟,这会还是慕尧的手术要紧,咱们心平气和的等他出来不好吗?”沈听荷伸手环住商商肩膀,看向年晋晟方向,试图替她解围。
“这次他平安出来了,那下次呢?!”可这会年晋晟哪里听得进去?
旁人听来意味不明的一声低吼,却堵得沈听荷哑口无言。
是啊,商商无疑是颗埋在年慕尧身边的定时炸弹……
并且这颗炸弹威力不容小觑!
只一瞬,商商感觉肩膀上沈听荷的手臂比自己身体还要僵硬,下意识侧头,更发觉她面色已是惨白一片。
年晋晟的话,沈听荷无言再做反驳。
商商摆在肚子上的手,力道加重,心口更多一层惶惶不安,猜不透年晋晟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她总感觉很多事情年慕尧也一直瞒着她。
只是难道要一直退缩?
从前有过那么多的顾虑,在年晋晟面前,不敢坦露分毫心里对年慕尧的喜欢,小心翼翼藏着掖着。
可如今……
她突然就想光明正大一回。
虽不知道为什么年晋晟会如此反对她靠近年慕尧,可是该面对的问题不是一直逃避,问题就会消失不见。
总归是要面对,只要足够勇敢!
“爷爷,对不起,有件事情我一直都骗了您……”想着,声音已经出口,鼓足了勇气起身,抬头对上年晋晟眸光间的锐利,哪怕体无完肤,也不许自己逃避,“我喜欢的从来就不是陆成安,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明白,这些年晋晟必定一早心里就很清楚。
可即便如此,说完仍需耗费莫大勇气。
停顿片刻,深呼吸,“我喜欢的是您儿子年慕尧,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他一个,甚至孩子……也是他的。”
——我喜欢的是您儿子年慕尧。
头一次,在年晋晟面前直呼那人姓名。
之前会叫‘小叔’,是因为她是年西顾的未婚妻,如今既然没了这层关系,这个称呼自然应该不复存在。
落落大方的一句话,嗓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而她站得笔直,无畏年晋晟愈发风雨欲来的阴沉脸色,她只是宣布事实,同样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无论前路风雨多大,她也想试一试……
哪怕最后结果不尽人意,即便摔得头破血流,不留遗憾就好。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好一会,年晋晟才又开口,冷冰冰不留余地的丢给她两个选择,“年家不会认同你肚子里这块肉的存在,若是你愿意打掉,往后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年家养女,爷爷也会一如既往的将你当做亲孙女看待,这件事就算彻底翻页,只当从未发生。”
“我不要。”商商下意识接口,脸上已是片血色全无。
“好。”年晋晟点头,“若你一意孤行,那年家同你的缘分至此结束,你和慕尧更不会有任何结果,至于你肚子里这块肉,不是你不愿意流掉,ta就真能等到平安出世的。”
总之,这孩子非流不可!
即便她不是自愿,那也多的是‘意外’可以将ta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