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女朋友,宋雅礼。”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遍一遍在人梦里回荡。
始终不得消停。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以为熬过一劫此后只剩无尽幸福和喜悦,可到头来又是场将人打入更恐怖绝望深渊的空欢喜。
命运翻云覆雨间又丢给她一个巨_大‘惊喜’。
从未想过有一天,年慕尧会牵着宋雅礼的手站定于人前。
年慕尧的女朋友……宋雅礼。
真讽刺!
那他在停车场的一脸深情、交付生死又算什么?
想笑,可却不自禁掉出眼泪来。
“算什么?你是我侄子的未婚妻,不过是救你时用的一点手段而已,可能令你有所误会,但至少救了你一命,所以抱歉的话我不会说。”
那嗓音太冷。
叫人从云端瞬间坠_落,整个人都被层强烈失重感包裹。
像是受到极度惊吓,病c上她手臂突兀一阵耸动,眼睛猛地睁开。
两年……
梦里头,两年前的场景如今仍旧格外清晰逼真。
可惜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
恍恍回神,入眼是片刺眼纯白,临近盛夏有风吹得纯白窗帘浮动,不同于两年前c城的风雨肆虐,这一年入春以来天气好的出奇。
可尽管如此,商商仍觉得有些冷。
大底有种冰冷同外界温度无关,心底生寒。
回想起晕死前的画面,是在电梯里,当时腹部翻搅着像是被装进榨汁机里,疼痛难以抵挡最后眼前发黑身体也不受控的瘫软下去。
不知躺了多久,身体都要散架般。
着了力,还有轻微疼痛自小_腹蔓延。
这次痛经来的还真凶猛……
想想有些无辜,忍痛再次试图起身,不经意抬头,c边男人熟睡的脸撞进视线。
有一秒的恍惚,被子里手指下意识在大腿上掐了下。
会疼,不是梦里。
可既然是现实里,年慕尧又为什么会在她病c边……守着?
脑袋里竟是瞬间涌进股强烈不安。
乖乖躺着,深怕不小心吵醒他般没敢再动。
这么看,他的睡颜也是矜贵无二的优雅好看。
即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眉心有道褶皱深陷,像是随时会醒来递给她无尽冰冷的森寒眼神,但他此刻闭着眼,睡颜里有丝隐藏极深的柔_软。
浓密卷曲的睫毛,高ting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
他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时光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印迹。
造物主的偏心,在这个男人身上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年前,同样的病房,只是满怀希望的醒来,入眼只有空荡荡的病房,以及不久后他牵着宋雅礼的手,忘掉停车场的生死交付。
商商至今仍记得当初他冰冷绝情的腔调,就像是她至今记得酒店大厅里他埋在她颈窝间隐忍不住砸下的那滴滚烫。
哪个才是年慕尧?
可惜她至今不曾看清。
然而此刻,他就在眼前。
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伸出手去,蠢蠢欲动的试图触mo他熟睡的面容。
动作始终草木皆兵的小心翼翼。
缓缓的、慢慢的靠近。
贪恋这片刻安静的像是梦里偷来的静寂独处时光。
甚至,这种触手可及的距离,在那段冗长冰冷睡梦中也不曾轻易奢望和想象过。
傅商商,承认吧……
他再多的伤害也难以磨灭她心底深爱。
其实就是犯贱!
这世上任何一种深_入骨髓的喜欢都是义无反顾以爱为名的犯贱。
她也会彷徨和茫然。
伸出的手顿住,很近的距离,冰冷掌心可以触碰到他的浅浅鼻息,试图收回手,就像曾经无数次的试图放下,可到最后都只会演变成更加难以收场的欲罢不能。
她累了……
两年前就该累了。
那么多次毫无犹豫的干脆拒绝,她怎么就没看得懂?
两年,时光残酷,分分秒秒走过尖锐的棱角,哪怕交付身心,在他那里仍旧不堪,还不曾淡忘,时间却已然将她深深的不甘心打磨成了死心。
更何况他如今找着了自己的深爱蚀骨,而她是该放下了。
受够了伤,心上伤口血淋淋密布交错着。
心境今非昔比,耗光了两年前义无反顾不怕死的勇气,如今也该疼怕了。
手臂僵在那里,失了神,不敢再靠近。
‘扣扣——’
倏地,安静氛围被几声敲门声打断。
商商还没回神,眼前的人已是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起初还有丝睡眼惺忪的柔_软,也只是片刻便被层清明垄断,而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
眼底茫然还未收起,已然撞上他满目清明。
手讪讪伸在那里,像是自知做错事后高高举着的罪证,想收回有些无力。
可她犯了什么错?
想想仍不自知。
年慕尧起身,抬手捏了捏仍还有些困倦的眉心,一整夜几乎都没能睡,她不断的踢被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他也只能在边上轻声哄着。
到早上终于平静。
捡着缝隙他休息了会,等下还有台手术要做,精神必须跟上。
可这会,她一脸无措慌乱来不及收起,尽数落进他眼底,心上波澜又起,心口更不受控的泛疼。
‘扣扣——’
没得到回应,外头的人继续敲门。
清脆声响打断这片刻尴尬,商商干咳了声飞快将手缩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