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有点苏州风格,房间窗外又开了一个小阳台,但因为窗台太高,即便站在窗户边也很难注意到这里。若非仔细去看,却也无法察觉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景致。
不过虽说修的有模有样,但着实没有太过细致的经营,以至于所谓的阳台不过几条木板夯实在木质结构的屋子上,一块烂木板盖在上面。如若说在其上摆放几盆花草还好说,当真坐在阳台上欣赏景致,着实有些危险。
此时沈无言就蜷缩在这狭小空间之内,随着他身子移动而不断晃动,还能隐约听到腐朽木头难以负重将要断裂的声音。
他的心一边悬在门外那官兵,一边还要小心翼翼,一个不慎说不得就要从这阳台上掉下去。
虽说只有二楼,但这楼也极高,掉下去自然不会致命,而且下面是一个湖畔,但因为不知水深,倒也不好判断危险程度。
即便水很浅,也难免摔个好歹,到时候还暴漏了自己,终归难逃追捕。
如今他虽说在房间内躲藏的很好,但沈无言依旧还是能听到门外说话,故而听到肥头大耳的官兵这句话时,险些没有站稳。
略一沉吟,他缓缓伸出手去,将紧闭的窗户轻轻推开,造出一个跃窗逃走的假象,接着又深深的潜入这狭小空间之内,仔细听着门外的言语。
“刚才那小二都说了……你与那沈无言交谈甚欢,若是说没有关系,谁信……”
蒙着面纱的女子显然也有些迟疑,不过倒也并不惊慌,只是莞尔一笑,随意摆摆手,道:“只是恰好他坐在那里,之后他先离开,我便回房,倒也并未注意他去了何处……如若不信诸位大人可以进来搜搜。”
肥头大耳早已有此想法,但对这蒙着面纱的女子还是有些忌惮,毕竟寻常百姓见到官兵显然难能如此从容,故而猜测对方有些来历。
如今那位大名鼎鼎的领议政周大人命丧平壤府,他们这一干小喽啰指不定会有什么下场,故而也无心在多起祸端。
以至于即便这蒙着面纱的女子已然颇有嫌疑,他依旧对她还算客气,甚至并未提及有搜查房间的言语。
不过对方现在既然如此说,那便正好。故而肥头大耳讪笑一声,向着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冷冷道:“那就得罪了。”
话语一落,他招呼几名官兵今日房间。
这房间并不大,能藏人的地方着实不多,检查完衣柜床下之后,旁的地方便洞明在眼前,也没有可以躲藏之处。
看着那肥胖男子略显失望的脸色,女子轻叹一声,道:“不知位沈公子如何得罪了官爷……竟然要这般搜捕?”
肥胖男子心中本就恼火,此时听着女子不温不火的言语,更为愤怒。他猛的瞪了一眼那女子,冷哼道:“你少管闲事。”
话语一落,肥胖男子便欲离开,只是转身的一瞬间,他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转身向着窗户走去。
女子之前也并未察觉到刚才为了掩护沈无言,而紧闭的窗户,此时竟然大开,故而心中一沉,便要上前阻拦那肥头大耳的官兵,但对方已然走到窗边,为时已晚。
“这位官……”
“他定然是跳窗逃走了……你们快来看……”说着话,他指了指这窗户两边,轻笑道:“这窗子之前定然是闭合的,那人乱中逃走……故而窗户开的极其不规则……你们谁见过这样开窗户的?”
说着话,他将目光停留在蒙面纱的女子身上,淡淡道:“姑娘定然记得这窗户是何时开的吧?”
女子连忙点头,应道:“因为身体不适……而且窗下湖中腥气很重,故而一直都未开窗……倒是没注意何时这窗子竟然开了。”
自己的猜测被验证,肥头大耳的官兵得意的笑了笑,接着继续道:“看这迹象,应该……”
忽然,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然后指了指窗下那湖畔中的一处黑影,惊讶道:“你们看……他在湖中……快随我来。”
话语一落,他仓皇向着门外而去,只留下微皱眉头的女子呆呆的望着湖面上飘着的那黑影,仔细看去着实是刚才那人的衣服。
“他……”
话语未落,他便听见一阵不耐烦的声音:“真是好险……这胖子还真机智……若非我……”
说着话,沈无言勉强从那十分隐蔽的阳台上爬了上来,心中暗想着这里如此隐蔽,莫非是怕家里的那位前来捉奸而设计?
当然这一想法沈无言并未说出来,左右一想,当真是这般,他倒是成为了奸夫,却也不好听,便也不再多想。
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又躲过一次追捕,且这次十分成功,短时间内官兵应该不会在追回来,也能暂时歇息一阵。
“你怎么把衣服丢下湖中了?”女子好奇的目光游离在沈无言脱去外衣的身体,许久之后才摇头道:“公子这样着实不甚雅观……我去给你找衣服。”
沈无言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将衣服丢进湖中,以来引诱官兵们去湖中搜捕,此时身上只剩下内衣,虽说也并未太过露骨,但终归还是不甚合适。
看着急忙出门的少女,沈无言连忙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虽说铺子对面就有裁缝铺子,但想要裁剪一件衣服必须要等沈无言亲自过去才可,而此时情形显然他不能露面,故而就随意选了件破旧的衣服带回房间。
“衣服虽说破了些……”说着话,女子尴尬的看了一眼满是破洞的儒袍,苦笑一声,道:“反正今夜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