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着实很愤怒,所以他打算用摆放在最上层的那件从未使用过的刑具,只要能出了这口气,只要能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一切都值得。
只是那刑具刚取下来,他便听到一阵沉重的干咳声,于是连忙叫住准备动刑的手下,低喝道:“没见谁来了……”
话语刚一落,金三连忙向着牢房门前恭敬的低下头,沉声道:“见过金老爷……”
言语上虽说恭敬,但事实上金三心中已然不知将金七骂了几百遍,这小子这时候的腿脚倒是利落多了,竟然如此快就将金老爷请了过来。
金老爷倒也并未注意金三这些变化,连忙凑到沈无言身前,接着微弱的油灯,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沈大人……”
其实此时的沈无言已然稍有清醒,虽说脑海之中还是有些昏沉,但见着金老爷前来,已然能辨认出来。
而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也看出这里便是一间牢房的摸样,连忙道:“我……金老爷,在下这是在牢里……刚才有人追杀我……”
言语磕磕巴巴,甚至还有很多字句说的不甚流利,故而金老爷听来只得皱起眉头,苦笑一声,道:“沈大人……你这……不如先休息一晚上如何?”
说着话,金老爷回过头看了一眼金三,大抵是请示的意味。毕竟对方负责整个火凤庄的治安,即便着实不甚喜欢他,却也要讲这些规矩。
金三低头看向沈无言,又看了一眼还未收起来的刑具,心中稍有些不愿,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走运,不过定然不能放过他,只是现在金老爷亲自过来,况且也没什么证据,只得等他酒醒之后。
……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时才睡醒,浑身酸痛,想来就是昨日折腾的。但沈无言刚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腿脚上都带着镣铐,倒像是犯了什么大罪一般。
他勉强翻了个身,便发现就连这间房子也上了枷锁,想来是怕他跑了一般。
“进了酒窖……喝了很多酒……大火……”渐渐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沈无言顿觉脑袋一阵刺痛,连忙拿起身边茶杯倒水一口饮尽。
“后来……金三……胖……”说到这,沈无言顿时笑了起来。
只是话语刚一落,他便听见开门声音,接着进门的便是一名微胖的男子,印象中对方应该就是昨夜见过的那位金三。
“你就是金三胖?”沈无言欣喜的看着眼前的金三,低声道:“你家是当皇帝的?”
连续两个问题,却是让金三脸色大变,若非金老爷就在身后,他非大嘴巴子抽死他。
不过金老爷似乎对这人十分重视,况且对方着实来历不凡,所以此时只能忍,所以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头道:“沈大人您真会开玩笑……在下金三……另外,我家不是当皇帝的……”
一边的金老爷也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位是火凤庄的守卫统领……金三爷昨夜发现你出现在火凤庄行迹十分可疑,故而就将其抓回到牢里……”
“并非是可疑如此简单……今晨便接到牛栏街金贵坊的掌柜今晨来报案,说是昨夜酒窖着起了大火……将一名小伙计烧的重伤,此时还在救治……”说着话,他轻哼一声,将目光停留在沈无言身上,冷冷道:“昨夜也就沈先生出现在牛栏街上……”
“金三爷的意思是,纵火之人便是沈大人?”金老爷目光阴沉。
沈无言连忙辩解道:“在下绝然不可能做出此事,这件事另有隐情……”
“隐情?”金三嘲讽一笑,接着从身后的金七手中接过一支火把,低喝道:“那这火把又如何解释,昨夜这东西可紧紧的握在沈大人手中。”
“这……”沈无言一时也不知如何辩解,只是苦涩道:“这是有人塞给我的……当时在下喝醉了……”
“那就是醉酒误事……不过在下昨夜还在沈先生口袋中发现了一把钥匙……金贵坊酒窖大门的钥匙……”金三冷笑一声,道:“沈大人莫非还要说这是别人塞给你的?”
沈无言着实想要这般说,但此时明显对方不信,略一沉吟,他连忙道:“昨天在下从金家出来之后,就有两个人将我绑到一间宅子里……那人说我叫王生……硬要我交出东西,若是不交出来,就会杀掉我……”
“后来他就将你灌醉,丢进酒窖之中,点燃了大火,将那火把和钥匙都塞进沈大人的手中?”金三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这故事的确很有意思,但问题在于谁信……金老爷您老可信?”
金老爷脸色凝重,目光紧紧的盯在沈无言身上,低声道:“沈大人还是老实交代……否则老夫也帮不了你……”
“您老也不信?”沈无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如此,不如您老与我一同去那宅子……对,那那人叫周千至……到时候当面对正,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昨日前去那宅子的路,沈无言此时还能记得,故而才敢说这话。
金老爷见沈无言如此坚决,打眼扫过金三,沉沉道:“沈大人毕竟是大明使者……还望金三爷给个面子?”
金三连忙摆手,道:“金老爷您老严重了……既然沈大人不死心,那么就去那宅子一看……也让他死了这份心。”
最后一句说的十分沉重,倒像是说给沈无言听的。
……
虽说路途有些遥远,但沈无言还是记清楚了前去的路,几经波折,终于将马车停在那间宅子门前。
敲开宅子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