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一死了之,却丢下妻儿流落辽东,却是过的十分可怜。而所谓宋谦之名,在文人之中已然很少在提起。
清凉初夏之夜,女子微微伸了伸懒腰,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无言,不住好奇道:“相公……你这是怎的了……”
正呆望夜空的沈无言忽然听到这一声呼唤,忙回头看去,便看到李婉儿满带关切的神色,不由摇头道:“想到了一个故人……对了,端阳节一起去看看文长,顺便送去几瓶玉露,这些天蚊虫也着实猖獗,牢房之内定然更盛……”
李婉儿微微点头,叹道:“听闻清明时岳云酒楼开了诗会……坊间多有流传,那位万大公子大有取代相公成为京城第一才子。”
言语在京城第一才子上又重了几分,接着目光又游离在沈无言身上,等待对方回答。
沈无言怔了怔,不由摇头道:“倒是没注意这事……这几日倒是被天君这边的事搅扰的乱了套……”
李婉儿看着沈无言稍有悸动的身体,大抵能猜到一些,叹息一声,才道:“相公在辽东遇到了柳姑娘……她母子俩过的还好?”
沈无言不住轻叹一声,点点头,道:“起初过的实在糟糕……后来柳姑娘遇到一个好人……那人如今在辽东当千户,未来大抵也能过得安稳的日子吧。”
李婉儿抿了着嘴,笑着道:“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相公莫非觉得那位万大公子要抢你第一才子的名头,心中不快?”
沈无言听出李婉儿打趣的言语,却也笑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当了第一才子,便有诸般女粉丝,岂能让他抢去了?”
李婉儿愣了愣,其中某些言语虽说不明白,但还能猜出一些,顿时收起笑容,不悦道:“哪成想相公也是如此肤浅之人……”
沈无言忙握住李婉儿的小手,笑道:“婉儿何时也会吃醋了……”
李婉儿忙挣开沈无言的手,轻哼道:“相公在戏弄妾身……”
沈无言不住连声道:“婉儿最好了……赶明咱们去找个画师,给一家三口画张全家福……”
小院夏夜大抵每日都是这般,时常会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直到皆都困顿不已之后,才拉扯推门入房间。
且开春蚊虫叮咬也并不算什么问题,玉露涂抹便能抵御蚊虫。倒也让诸人羡慕,毕竟这物件价格极贵,且自打当年在京城出事之后,在京城便买不到。
深夜。
听着身边酣睡声,沈无言嘴角闪过一丝幸福的笑容,接着抬手捏了捏正抱着自己睡去的李婉儿的小脸,然后挣脱开来缓缓走出小院。
院子并不大,但对于三口之家来说已然足够。一干仆人夜晚便会离开,清晨在回来,便也不占用房间。
沈无言在院中站了一阵之后,便向着书房而去。
趁着月色才将油灯点燃,接着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信上自己清秀严整,似乎是一名行事严谨之人所写。
“敬臣亲笔……”
敬臣便是王少卿,这封信乃是清晨时送入衙门的,沈无言顺势便取走,虽说还未观看,却也能猜到其中内容。
来京城时王少卿身体便不大好了,心中却始终记挂着徐文长,想来便与此有关。
“无言在京可好……近来便觉身体不适,怕难过今冬……却盼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