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腰带的佩戴却也极其讲究,若杨博这样的位极人臣之辈,或许才有机会佩戴玉带,否则只有一品官才有资格佩戴玉带,旁的便只能佩戴犀带之流。
而此时杨博将这条玉带送来沈天君,却是无形之中对这女孩的一种认可,大抵觉得对方未来便更有资格佩戴此玉带。
并未有太多言语,看着那远去坐上马车的老人,沈无言心中稍有些感触,只是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沈天君,低声嘱咐道:“这是你杨爷爷送你的……好好留着。”
沈天君点了点头,轻声好奇道:“杨爷爷为何要将这玉带赠我?”
沈无言稍一沉吟,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因为女子本不佩戴这些物件,且在大明的女官也着实不多,何况能做高官的,却又极其罕见。
于是稍一停顿,沈无言慢应道:“杨爷爷觉得很喜欢你……所以便将这玉带赠你……”
沈天君应了一声,倒也没有觉得这物件多么的稀罕,只是在玉带上的那一行小字却吸引了她片刻,大抵能认出几个,低声喃喃道:“大明皇帝朱厚熜……”
这般轻声念着,沈天君才发觉沈无言已然走远,于是慌忙追赶过去,口中大喊道:“沈先生等等在下……”
被沈天君这般一声大叫,沈无言顿时皱了皱眉头,接着扫过一边几名窃窃私语的监生,暗地里对自己指指点点,不住回头轻哼道:“都说了……叫爹……”
“叫爹……”飞奔过来的小姑娘一把抱住沈无言的大腿,她如今个字不及沈无言的腰,所以一把怀抱之下,便将沈无言双腿抱住。
小脸微微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沈无言,低声道:“爹……你走的太快了……”
沈无言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揉了揉女孩圆嘟嘟的小脸,低声道:“快走……”
言语一出,沈无言便挣脱开沈天君,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忙拉着她飞奔而去。
……
在杨博与王锡爵谈话之际,便逃出茶厅,接着便从国子监侧门溜走的杨显,此时心中颇为不快,特别是临走前听到杨博的那一声大吼,便更加恼火。
如今他倒是有家不能回,一个人坐在岳云酒楼靠窗处的某个座位上吃着小点心,饮着一壶茶,实在有些百无聊赖。
望着窗外繁华街市,即将步入夏季的京城,着实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好在岳云酒楼内还是颇为凉爽,倒也将那股火气冷却许多。
不过终究还是对那位沈无言更加仇恨了许多。
这所谓的国子监监生,其实凭借着杨博在朝中的官位,完全可以安排杨显入监为监生的,但他老人家偏偏不要,非要去考试。
说起来却也是为了面子,毕竟杨显一无功名,二无大作为。作为朝中颇有建树的元老,杨显便已然算是他最大的心病。
好在凭借着诸般努力,总算将杨显这样一个自小出身书香世家的顽童,培养出丁点诗书之气,接着将他造出所谓的京明四公子之势。
虽说真才实学着实值得推敲,但这四人在京城的成就却着实让杨博稍有吃惊,倒是在京城之内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以至于朝中诸官见面之际,每每都要奉承一番杨博有一个好孙子,倒是在京城极具名气,说不得便是以后的京城第一才子,名扬千古。
听得这些言语,杨博倒也很清楚,凭着杨显那丁点学识,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已然是极限,若当真去做什么第一才子,着实是可笑。
只是听来这些话,却依旧十分受用,以至于渐渐便不在满足于现状,希望杨显在更进一步,即便不成什么大才子,若能入朝为官也好。
只是杨显自小便也没有寒窗苦读过,当真让他去科考,着实是苦难,到如今这年纪,他却连秀才都不是,如何去科考。
若是不科举,那便只剩下国子监监生这一条门路,监生之后便可如朝为官,虽说比之进士为官稍差一些,却也不妨事。
而入国子监又有几条门路,其中考试算是最困难的,但却也是在朝中最被看重的。
若当年王少卿那般,由苏州府举荐入国子监,经过考试之后,便可入国子监。从监中走出后,可入朝为官。
他并非进士出身,但却也得到诸般进士出身之辈尊敬,只是后来他辞官回家,也让不少人为之惋惜。
如今杨博便打算让杨显去考国子监,虽说这形势国子监多年已无人去尝试。
而对已杨显来说,去不去国子监其实并不重要,入不入朝为官,却也不重要,而所谓的才子之名,也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只要能在京城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便已然十分满足,加之又有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却就胜过活神仙了。
其实京城贵公子们多半都是这般,若六部中几名尚书家的公子便每日玩乐,倒也没有人去管教,而这一切还是因为自己家中这位老爷子。
当然,这些想法他是不能给杨博明说的。老爷子什么都好,平日里也极其护短,但就是好面子,脾气不好。若这般明说,保不准又要挨鞭子。
于是只能随了杨博的心意去考试,哪成想那所谓的考试着实有些困难,不再似平日里那些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什么策论尚书论语,并不太懂在说些什么。
以至于所谓的考试,对于杨显来说只是简单的走了过场,甚至连名字都是后来那位面相极善,且和蔼客气的监考老先生帮着写上的。
直到今日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