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竟然跟丢了……刚开春,城西的商队实在太多……”
听着吴管家这言语,吴志杰讥讽一笑,却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轻叹道:“下次派些激灵点的手下去做这事……吴管家待在府中歇着便是。”
吴管家听得此话,顿时脸色大变,忙走上前去,连连道:“少爷……您看我这也跟着您有些年头,当年您父亲在时……我已然在府中做事……”
“我说吴管家,你说事就说事,能否不要提及我父亲……他老人家都作古多年,提来作甚?”吴志杰脸色大变,心中不住恼火。
只是这在吴管家看来却又心惊万分,心中暗叫不好,吴千户可不比他父亲那般慈善,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吴志杰身旁,大呼道:“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不会说话,您可莫要怪罪……”
吴志杰心中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吴管家的确在府中做事已然多年,却也不能做的太过份,况且对方此时这状态,也无法再说太多。
只是不管不顾也不是办法,毕竟他现在就跪在自己脚下要死要活的,实在有些难办,于是沉吟一阵,冷声道:“行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沈无言那边你继续监视吧,但要派人与你一起。”
起先听着吴志杰口气软了一些,吴管家哭声戛然而止,只是听得对方后面这句话,顿时又哭诉起来,连声道:“……老吴我虽说老了,但也愿意为吴府卖命……少爷这般丢下老吴……老吴如何有面目下去面对老爷……”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诉,吴志杰心中一沉,大怒道:“都说了莫要再提我父亲,老吴你这是怎么搞的……快起来。”
吴志杰这一声怒吼过后,吴管家顿时从地上爬起,但面上依旧还是一副苦涩样子,低声道:“这不是担心少爷不要我了……老吴年纪大了,不重用了,但绝对比那些年轻人对少爷忠心……”
吴志杰倒也了解吴管家的性子,平日里便是这般啰嗦,只是此时这般闹来,却还是有些烦心,毕竟心中始终还是记挂着沈无言那事,而今却跟丢了。
回头看一眼一脸委屈的吴管家,吴志杰脸上顿时浮现一丝讥讽,轻哼道:“怎的老顾如今成这般模样……简直还不如巷口的寡妇。”
被吴志杰这般数落,吴管家却也不气恼,只是皱着脸,苦涩道:“毕竟年事已高……不如当年,却该是情理之中。”
吴志杰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当真不知道这小小的辽阳城,跟个人还能跟丢了……不过开春客商多,却也是一个原因……罢了,你下去吧。”
吴管家听着这话,却也不敢再继续念叨下去,毕竟前些天才打的板子,今天走路尚还一瘸一拐,若是在挨几下,怕就真的要丢了这条老命。
看着远去的吴管家那苍老的背影,吴志杰又是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当真不知道这人当年如何跟着父亲出生入死,还救了父亲一命,当真有意思……”
……
城西。
原本一直无人问津的茶叶,随着沈无言的一次涨价之后,很快便迎来一批蒙古客商哄抢,直到沈无言第三次涨价之后,茶摊前已然排起了长队。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张全一度恍然,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是真实,直到那一块块银子丢进木箱之中,他才回过神来。
天色还早,茶叶已然不多。
沈无言看着身后派出的这长长一条队伍,淡淡一笑,随即看向一脸喜悦的张全,小声道:“这般卖下去固然不错……只是难以产生长期客户,所以……有一个想法,不知张大哥是否愿意进行……”
“能否赚银子?”张全早就心花怒放,毕竟而今本钱几乎已经赚了回来,剩下还有六七千两银子的茶叶,都是赚的银子。
这般一问却也只是随口一问,心中早已认定这沈公子却有大才。
沈无言连连点头,微笑道:“赚钱那是自然……而且将会赚的越来越多。”
“这倒是……还请沈公子明示。”张全顿时一脸好奇,连声询问。
沈无言指了指不远处那排出的长长队伍,道:“而今他们之所以会这般买……是因为会担心价格在涨……然而他们一旦摸透你的这些小招数,便不会在这般买如此多。况且城西不止你这一家卖茶叶的……所以一定要培养一些长期客户。”
“长期客户?”张全心中微动,忙追问道:“便是以后我来辽东,他们便只会来买的的茶叶?”
这却也不算是什么难懂的词语,所以沈无言说来之后,张全很快便能明白。
沈无言点头应道:“其实卖完这批茶叶……应该已经不算什么问题,而今的目标便是将生意在做的大一些……比如可以将城西中所有茶户的茶都收过来,然后交与你来经营,这般又是一笔利润。”
“城西所有茶户……”张全张了张嘴,惊讶道:“城西所有茶户至少也有二三十家,一共加起来……至少也要几十万两银子的茶叶。”
沈无言微叹一声,无奈道:“而今缺的便是银子,否则这般一来,却又能多赚许多银子……毕竟应该将运输外包出去。”
“外包?……运输?”张全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无言,低声道:“沈公子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沈无言不由尴尬一笑,摆手道:“所谓运输外包,就是将从江浙两广福建一带运茶叶过来这一环节,交给其他客商来做……大抵可以称其为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