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就在沈无言拂袖准备离开之际,却被邱掌柜叫住,他上前挡在沈无言身前,微叹道:“老邱我去年只是一名小茶庄的掌柜,远没有今天这般见识……莫要说云南的茶商,即便浙江茶商也为见过。”
一边说着,邱掌柜忽然大笑起来:“一年来,无论是见识还是盈利上,都是以前不敢想的……所以……而今公子有难。”
未等邱掌柜说完,远处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声音:“我说老邱,那茶庄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回?你这挨千刀的,可千万不要被那小白脸几句话蒙蔽了……”
来人是一个外表稍显泼辣的妇女,她摇着扇子从沈无言身边经过,然后站在邱掌柜身后,继续道:“老邱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取契约……一万五千两银子,什么都能还清。”
眼前这女子沈无言倒也熟悉,便是邱掌柜的妻子王氏。此女素来泼辣,常常能将邱掌柜骂的不敢还嘴,总之是个厉害角色。
之前带着月儿去邱家时,却是有过几面之缘,每每带去礼物,都是笑脸相迎,没想到翻脸会这般快。
邱掌柜性子软弱,所以惧内是在所难免的事。不过此番被妻子这般叫嚷一声,却是纹丝不动,待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冷冷道:“你个妇道人家,站在一边休要乱说话。”
“呦?”王氏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此时竟然会训斥自己,忙叉起腰,便要骂人。
骂声还未起,邱掌柜便将其拦住,冷笑道:“公子曾说过,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随是粗人,但也懂得这个理。”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看你就是个废物。”王氏大声讥讽道:“读书人的事你较什么劲,安心做你的生意,养活老婆孩子。”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形式,所以王氏的嗓门异常的大,一声叫嚷之下,竟然将其他那些寻找自己立下字据的掌柜惊了一跳。
如此之下,邱掌柜更加气愤,便更加不愿退让:“我老邱今天背了公子,那才叫废物。”
之前两口子如何争,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这句话一处,顿时惹得那些个掌柜们的不喜,于是纷纷抨击邱掌柜的无知以其妻管严。
站在一旁的沈无言却是看不下去了,忙将邱掌柜拉在一旁,小声道:“而今这形式……的确不怎么景气,也没把握能战胜周家,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那又如何,大不了重头再来。”邱掌柜义正言辞道。
这句话又惹的王氏雷霆大怒,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做,索性委身下地,抱住邱掌柜的大腿,便开始哭诉起来:“好你个老邱……你以前连大声和我说话都不敢……”
大抵又纠缠了一阵,沈无言也为了避免尴尬,便将那些掌柜的都请走,这才沉声道:“如今十七家茶庄都给了银子,一共是二十万两银子……我准备都给邱掌柜管着,只用将你那一间茶庄经营妥善如何?”
一听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王氏顿时便不哭了,随意抹了抹眼泪,迅速起身。
邱掌柜却是红彤着脸,苦涩道:“让公子见笑了,二十万两银子……责任却是有些重了。”
“你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沈无言惨笑一声,摆手离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