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课,萧珮跟在镇西侯夫人身后,抚摸着因久跪坐在地上引起的腹部疼痛,下身却忽而涌出一股热流,仿佛来了癸水时一样的感觉。心陡然一沉,几步走到镇西侯夫人的跟前,福身道:“母亲,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禅房休息。”
镇西侯夫人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敛去。敦敦教诲道:“珮儿,我当初怀鸣儿的时候,太医便叮嘱我多走动,这样锻炼身子有利于生养。”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似在告诫她不可任性。
萧珮眉头紧拧,她从小开始练武,身子还不够强健?何况,多走动利于生养那是等孩子成型之后吧?如今月份小,还不太稳定,这样折腾孩子受得住?
“母亲,我昨夜里不曾睡好,方才久跪腹疼。”萧珮心里忧心着孩子,不待镇西侯夫人开口,焦急的说道:“若是孩子有个好歹,你怎得向夫君交代?”
镇西侯夫人一噎,想到郑一鸣将她当成眼珠子疼爱着,厌烦的摆了摆手:“你好生休息。”今日是肖惠进府,若是这个关键时刻萧珮有个好歹,郑一鸣闻到风声定会赶了来。心中暗自责备万淑雅办事不利索,本该在她第一日来国寺的时候,将人送到侯府,结果拖到了现在!
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快要到晌午了,若是不出差错,肖惠在日落前便会送到侯府。瞧了一眼走远了的萧珮,略微心安。
萧珮回了禅房,去净室看了一下,果真有一点血丝。吓得面色一白,忙换好了裘裤。打算向镇西侯夫人报备一声,随后想到她那阴沉的脸,打消了念头。
“收拾东西,我们回府。”萧珮一刻也不想耽搁,心里惴惴不安,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定要保住。
“夫人哪里……”乳母为难的看着萧珮,当初萧珮初入镇西侯府的时候,还得镇西侯夫人青睐。经过后来之事,两人之间的关系紧张。今日若是不交代一声走了,怕是镇西侯夫人心中会多想其他。
“已经做了三日早课,再吃一顿斋饭方可。我回府不沾荤腥就好了!”萧珮看着乳母担忧的模样,不耐的解释道:“我孩子出事了,方才我瞧了一眼,见了红。我要立即回府,寻太医保胎。”
乳母一听,可不得了了。紧张的询问:“如今腹部可还疼着?夫人也真是,就算要还愿也该等您胎儿落稳了再来!您瞧,如今可不就折腾出事了?”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让小曼去张罗马车。
“现在不疼了。”萧珮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虚汗。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不知镇西侯夫人这样焦急的匆忙的领她出府,是刻意为之,还是当真一心记挂着还愿之事,担忧佛祖说镇西侯夫人心不诚。但若是她腹中孩儿有半点闪失,冷笑了一声,谁都别想好过!
一行人避开了镇西侯夫人的耳目,坐着马车回府。
路途遥远颠簸,乳母怕伤着孩子,便让车夫放缓了车速,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暮色渐深。
“世子夫人,您小心一些。”乳母叮嘱着萧珮,小心下马车,不许如往常一般跳下去。
萧珮被吓着了,也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顺着梯子走下去。
把守后门的门仆瞧着世子夫人回府,微微一愣,怎得不从前门进?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忙不迭的打开门。
萧珮进府,对小曼道:“你去寻侯爷,看他可在府中。若在府中,命他快些进宫,将太医请来。”长途跋涉,萧珮身子乏了,腹部越来越不舒适,隐隐的作痛。
萧珮回了院落,躺在了床榻上。
那一头,小曼在寻的郑一鸣,被香琴寻了个借口,引到了早萧珮一步入府的肖惠的院落中。
郑一鸣眉头紧皱,不知香琴打什么鬼主意。半道上碰见了匆匆离府的父亲,站定,开口道:“父亲,您怎得出府?母亲给您纳了一个良妾,今夜是您洞房花烛好日子,怎得离府了?”
镇西侯一怔,没有缓过神来:“你母亲给我纳妾?”
郑一鸣看着镇西侯眼底的诧异,解释道:“母亲说她这些年不许你纳妾,你在外头也养了人,三天两头不着家,有点不像话,便也只得给您纳一房美妾。”
镇西侯被儿子当场戳破,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我晓得了。”调转方向,去了书房。
香琴在一旁急的火烧火燎,看着脚步轻快走开的侯爷,想要解释,却又不能说出口。硬着头皮领着郑一鸣朝紫薇园走去。
就在这时,一路问着郑一鸣踪影的小曼,跑着过来:“世子,不好了!世子,世子夫人她身子不适,提前回府,让您进宫去请太医。”
郑一鸣脑子发懵,萧珮吩咐他请太医,事情便真的严重。撇下了香琴,健步如飞的朝马圈走去。
“世子……世子……”
香琴急切的喊着渐行渐远的郑一鸣,没有得到回应,愤恨的跺了跺脚,想着时辰还早,待世子回府再将他请来便是。这样一想,便也离开了,去海棠苑打探消息。
而去了书房的镇西侯,梳洗一番,精神焕发。询问着奴才:“今日抬进府的姨娘在何处?”
“紫薇园。”
镇西侯扯下钱袋子扔给奴才,去了紫薇园。
那头郑一鸣将太医请回府,替萧珮诊治后,开了几幅安胎药,叮嘱道:“动了胎气,这几日好好修养,并无大碍。”
萧珮与郑一鸣齐齐松了一口气,郑一鸣亲自将太医送走。疾步进来,看着萧珮尖细的下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