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却不信那女子是细作,暗暗怪他心狠手辣。
进了房间,杨善看着妹妹,肃容道:“阿喜,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仗着父皇太后对你宠爱有加,你就做些违背原则的事情。你私自训练女兵,又私藏兵器,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父皇也护不住你。”
五公主高高昂起脖颈,眸子里有恨意,她咬牙切齿道:“哥哥不是已经手刃了珊儿吗?这还不够吗?哥哥还想要如何?如果哥哥怕被妹妹连累,大可以连妹妹也一并杀了吧!总之,娘子军是无辜的。”
杨善黑眸眯了眯,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却是轻轻砸在桌案上。
他看着妹妹,心里想着,他的阿喜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母亲了,父皇又公务缠身,她不像其他兄弟姐妹,都有母妃伴在身边。
虽然太后喜欢她,可太后毕竟是祖母,她不是母亲。况且,太后年岁也大了,有些事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她想必是寂寞了吧,才在世间找寻那些跟她同病相怜的姑娘伴她身边,或许她初衷是好的,只是想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谁也没料到,一群少女呆在一起,竟然会寻起这样的心思来。
有军队,有兵器,有组织,有筹谋,便是他,起初知道的时候,也以为她是要起兵造反呢,就更别说父皇跟两位皇弟了。他当时就冷着脸勒令妹妹即刻将那群女兵解散,可是妹妹坚持不肯,又一再在自己跟前保证,他也因为心疼妹妹,所以才由着她去。
只是,他到底不放心,在庄子上留了眼线。
只要这里有风吹草动,便有人会快马加鞭回京禀告于他。
昨日那女子显然已经被收买,他之所以从京城赶过来,也是因为从隐卫口中得知了重要线索。
沉沉叹息一声,杨善软了语气道:“小妹,哥哥不怕死,哥哥只是怕不能为娘亲报仇。”
五公主愣住,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哥,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到了往事,大皇子微微侧过头去,当初他的母后生了妹妹后,一直落有病根,身子骨不好。后来,是父皇寻遍天下名医,母后的病才将微微有所好转。一天,他如往日一般端着药去给母亲喝,他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喝了药,也亲眼看着母亲死在他跟前。
那药里被人落了毒,他却成了仇人手中的利剑,他被人利用了,他害死了自己母亲。
这件事情闹开之后,朝臣便开始弹劾,说他身为嫡长子,却心狠手辣,不配为国之储君,朝臣合力请奏父皇贬他为庶民,亦有臣子奏请赐他一死的。他当初跪在母亲的灵前,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心下也暗暗下了决心,若是他杨善逃过此劫得以生还,必当报母血仇。
后来被父皇暗中派人遣送出去,跟着师傅们学习武艺功课,一直以周庭深的身份活到了二十二岁。
妹妹开始不知道他不在宫中,后来一次父皇微服下江南带了妹妹去,妹妹才知道。
再后来,他便跟妹妹偶尔通一次信,让身边亲信可靠之人传信。
五公主一再追问,杨善便道:“当初母后是喝了我亲手端的汤药才毙命身亡的,所以当时不管是后庭,还是朝臣,都认为是我毒害了母后。母后最疼我了,我怎么会做出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情?”她看了妹妹一眼,“母后不在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谁便是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