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礼听到卜一卦的言语一时有点懵,从听筒里听到只言片语的何处长冷冷的看着于礼,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于礼向何处长摇摇头,同时对着电话说:“卜一卦,咱俩不熟,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十六岁出来混江湖,没学会别的就学会一句话,叫祸不及妻女。当时恐吓你,无非是想让你能赴了那场鸿门宴,心里没有一点真要动你媳妇的意思。知道花夏这件事的人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在一边冷眼观望的何处长此时忽然皱了皱眉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心中,他脱口道:“不对,除了你,还有一个人。”
于礼闻言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他确定没有任何人被遗漏掉,于是不解的看着何处长。后者从他手里抢过电话,冲着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电话里说:“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看到于礼退出门去,何处长继续说:“卜一卦,你还记得白狼么?”
卜一卦嗯了一声,没有打断何处长说话。何处长继续说:“白狼入境的时候隐蔽做的相当不错。所以等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大概他已经入境了十八个小时左右。随后我们的人就跟上了他,可这十八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敢确认。但有一点可以知道,你们的情报,就是在这十八个小时里送到他手里的,而那份情报里,我猜,就有你说的那个叫花夏的姑娘。”
卜一卦觉得头大如斗,这个白狼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又死了个干干净净,整个就是一条密闭的线索,让他一点分析的空间都没有。这也不能怪他,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留手的机会?何处长说的这一番话里有一件事让卜一卦更加觉得不安,那个给白狼传递情报的家伙,是不是花夏失踪的罪魁祸首?
半晌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何处长有些话已经到了嘴里又强迫自己咽了下去。这些话里藏着太多的秘密,现在无法同卜一卦说清,虽然知道,这大概会在日后给两个人之间留下不可弥补的裂痕,可是何处长仍然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换了话题:“这个白狼我们盯了很久,他在国内的几条情报线也在我们的掌握里。卜一卦,这样,我现在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我们已知的那几伙人,如果是,我们接下来也好有动作,如果不是,再想其他的办法。”
卜一卦又揉了揉额角,现在的形势下,不得不承认,何处长说的这一切是最好的办法。说了声感谢之后,卜一卦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的卜一卦无助的靠在电话亭边,脑海里全是花夏的影子。从车上的相遇,到彼此间的书信,再到这个姑娘义无反顾的来到上海只为让他开心。两人间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简单透明,那种一见倾心的甜蜜感本来如同蜜糖一样甜在心里,而此时,却仿佛催动泪腺的苦药。卜一卦的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下来,深深的自责绕在他心里,绕成枷锁,勒得他呼吸有些辛苦。
悲伤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咦,卜一卦,你怎么了?”
卜一卦抬起头,看到声音主人秀美的脸苦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男人都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漂亮的姑娘,可他现在的状态,不算落魄,但也绝对不够好。
葛慕本来是刚从校园里出来,走到电话旁边正要给葛婴打电话报个平安,可哪知道正遇到陷在悲痛里难以自拔的卜一卦。葛慕递过一张纸巾说:“先擦擦脸吧,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别让自己给别人看笑话,我小时候父亲和我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看着你的目光都并不善良,所以,不要再给他们蔑视你的借口。”
听到这句话的卜一卦环视四周,果真发现几个陌生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对上了他扫视的目光,那些人慌忙转变了目光,但仍然偷眼看着这边。接过葛慕递过的纸,卜一卦还给这漂亮姑娘一个感激的笑容。其实人就是这样,正如有句老话叫救急不救穷,我们会记着冰天雪地里的一个炭盆,却很容易忘记花开半夏时身边的一片玫瑰,人性而已。
葛慕看到自己的话语有了作用,也有些开心,这至少证明眼前这个男孩子悲伤的情绪里仍然给自我意识留了一点空间,辅修心理学的葛慕总是喜欢用活人做些试验品。
卜一卦轻轻说道:“谢谢,葛慕。”
葛慕抿嘴一笑指了指卜一卦身边的电话说:“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用一下电话?”
卜一卦连忙退开身形,让出一条路来。在葛慕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卜一卦嗅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气,这种香气同洛神的很像,也同花夏的很像,是那种奔放而美丽的女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卜一卦连忙掐了一下自己,花夏现在生死未卜,现在想到这些事,未免有些太过qín_shòu了。可卜一卦心里仍然暗暗赞了一句:好香……
葛慕拨通电话,卜一卦忽然发现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了。哪怕对面不是那个同他有着莫名其妙深仇大恨的家伙,偷听别人的电话也是不礼貌的。同葛慕示意之后,卜一卦三步并做两步的向宿舍走去,在曲文离开的日子里,恐怕能和他一起分析问题的,就只剩下那个叫做陈韦恩的家伙了。
一路上卜一卦头脑变得慢慢清晰起来,仿佛葛慕身上的香味点燃了他的大脑,一件又一件的往事在他脑海里穿梭不停,只留下最有用的信息。忽然,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