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归说笑,做起事情来洛斜枣却毫不含糊。本就掌握着霍德尔联络资源的她在几分钟之后就了解到了陈韦恩等人的位置。可当这条消息被确认后,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站在一边的卜一卦看着洛斜枣挂断了电话表情严肃,连忙问道:“小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洛斜枣摇摇头道:“太顺利了,有些不对劲。”
卜一卦面带不解,洛斜枣解释道:“如果说事情很简单,霍德尔就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条件来说。可现在看,海三思和陈韦恩就在康斯坦茨,列支敦士登附近的一个德国城市。欧洲本来就不大,从那边过来火车最多十个小时左右便能进入荷兰境内,如果事情顺利,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那有什么不好的?”卜一卦还是不大理解,在他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最好是能把手边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起。拳头还是握起来的力量比较大,伸出去,总有被一根一根折断的可能。
“没这么简单。”洛斜枣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欧洲地图轻轻点了点道:“列支敦士登在瑞士、德国和奥地利中间,除了邮票和旅游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可欧洲就是这么奇怪的地方,这些看上去不合理的小国家总有存在的空间,简单些说,他们其实就是大国博弈和历史遗留的一些问题而已。
而华夏人就总喜欢这些地方,并不张扬,却有着简单自由的入境方法,有钱就能买到签证,加上列支敦士登这个国家同附近的国家并没有相应的边境检查,到了这里,就等于进了欧洲的大水缸,游向哪里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华夏人有一部分特权人士会选择这里避难。”
说完这些,洛斜枣指了指地图上的国家分布道:“可从你的消息里我大概知道,德国有一部分人对你们并没有好感。我现在甚至怀疑,陈韦恩他们这支部队是被几家势力联手坑在了这里。如果没有霍德尔,恐怕连消息都不会散播出去。秘密行动小组都是这样,说得好听些叫生死有命,说的难听些,这些一旦身死连档案都会被销毁的人们,其实早就把这条命交在了某些人的手里。”
“可他们却仍然认为,他们是在为国家工作。”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燕秋玲突然接口道:“我提醒过三思,现在形势混乱,要认清敌友才好,可他不听,他总是说,在国家公义面前,个人永远渺小的,也没有任何个体可以凌驾于共和国的权益之上。”
“愚忠!”卜一卦鄙夷一笑道:“枪在谁手里,才能决定杀什么样的人。上梁山之前大家都说的要为天下争个道义,可招安之后的第一刀不还是砍向了方腊?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理,靠的只是自己正确的判断,绝不会是上司的一纸公文!”
花无为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道:“是啊,我们总以为军队是国之利器。而能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的自然是国之栋梁,可在某些人眼中,无论你再过优秀,可以为共和国做得再多,总抵不上你挡了他的利益。说到内部倾轧,谁也比不上华夏人的经验丰富啊……”
“别扯太远。”洛斜枣打断了众人对某些事情的抱怨,将话题拉回来道:“现在,海三思他们面对的问题很大。第一,如果从德国来荷兰的路很简单,霍德尔大概会早就安排他们启程,而不会拖到今天。虽然他们号称在欧洲可以改天换地,可在英德法这种老牌国家里,还是要考虑到一些其他人的想法,如果真的有一些德国国内的势力对这些人充满敌意,哪怕是霍德尔,也会比较头痛。”
“小姨,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卜一卦有些紧张,他身边能称得上执行部队的,现在只有花无为一个人,曲文可以算上半个,他自己可以算上半个,这样的一支队伍在面对必须要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捉襟见肘。海三思这四个人是他意料之外的强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下来。
“大问题不会有,但总会吃些小亏。”洛斜枣皱着眉头说道:“霍德尔只答应把这些送到我们面前,可却没做出其他的保证。我怕会有人在这件事上浑水摸鱼。”
“洛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怎么样?”曲文一直死盯着地图,此时才吐出一句话来。紧接着,他拿过一只笔在地图上一边轻画一边说道:“从列支敦士登出发,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这样,从瑞士到法国再到从比利时回到荷兰,这样虽然绕了个大圈,不过如果能避开德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欧洲许多年,洛斜枣不用看地图就知道曲文说的这条路径,虽然曲文给出了解释,但她仍然觉得有些问题道:“欧洲几乎可以看成一个国家,德国那些势力去法国动手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如果真的这样,还不如利用霍德尔给我们的路线,把手头上的力量都压上去赌一赌来得痛快……”
“所以我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曲文用笔又画出了一条线,这条线从阿姆斯特丹出发,到荷德边境停了下来。他继续说道:“我、卜一卦、花无为,还有洛姨您家里的精英,我们走这条线,一定要大张旗鼓,有多少豪车,都一股脑开出去吧。”
一直在看着曲文布置的卜一卦轻轻一笑,多年的默契让他从听到这句明修栈道开始就理解了曲文接下来的想法,哪怕是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都颇合卜一卦的性子。一列豪车组成的车队,身边是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