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踟蹰无措……忽然,宝钗猛地一转头,洁白的薄纱曳出一道旋白的弧线。

窗外绿茂被遮挡大半,阴影处赫然站着一个人。

青玉发冠,紫金剑袖,大翻的衣领金纹熠熠闪亮。

唇边似是勾着一抹笑,却因为背着光,看得有些不甚明晰。

宝钗第一次看见,男装的穆梓安。微微怔愣间,窗外又是大亮——人已经不见了。

薛蟠恰好看过来,莫名其妙:“妹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宝钗缓缓将紧握的手指松开,转向被绑缚在面前的曹铮众人。

其实,在刚刚的一瞬间,失态的不仅仅是曹铮,还有另外一个,正拼命挣扎着躲闪着,丝毫不敢抬头与他们兄妹对视。

负责捆押的侍卫模样的人纹丝不动,手里紧紧抓着绳索,眼睛则紧紧盯着薛蟠兄妹。

再找一圈,郑泽不知何时消失了。这么个老好人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凝滞了一倍。

薛蟠是真不敢说话了,其实他认得的真不止曹铮一个——后面躲躲闪闪的那几个,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眼熟!

宝钗摇了摇头,看向一周侍卫,声音极为清淡:“可是这个意思,咱们不认完,就根本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侍卫们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却忽听窗外一声响指——立即转身,带着人犯,整肃退下。

薛蟠瘫在椅子上,他刚出了一声冷汗,现在大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钗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水,细心地吹凉了才递过去。薛蟠接过,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终于能说出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宝钗看向窗外,低声道:“我也想知道。”

屋后,穆梓安倚墙而立,带着几分郁闷,自言自语:“果然,这下是彻底被讨厌了。”

郑泽在他身边——其实老好人郑长史忽然消失在房里真不是故意吓唬人,他也被吓到了,趁薛家兄妹没注意赶紧奔出来找他家小祖宗,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跟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满肚子疑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郑泽憋屈极了,想半天才试探:“不让他们认了?”

“不必那么麻烦,我又不是查不出。”正好侍卫正提留着一串“人犯”从眼前过去,穆梓安一个一个点,“第一个是曹铮,王子腾的人;第二个是史肇,保龄侯史鼐的堂弟;剩下有两个是仇太尉家的,还有几个跟神武将军冯唐有那么点关系……”

被提出的几个并不是全部,只是点出几个薛家大公子应该或可能认识的,给确认一下而已。从北京到南京,一路抓了一串人,穆梓安有时候觉得,揍人揍多了真会手酸。

手酸的这只甩甩胳膊,忽然又耸了耸肩,笑道:“我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我。怎么都是这张脸,穿女装也瞒不过去。”

无论是东平王世子还是医女阿琦,顶着那么张招人的漂亮脸蛋招摇过市,就别指望有心之人找不着。

这些人跟着他,从北京一直跟到南京——也难为他们了。

曹铮恰好被押到穆梓安跟前,忽然狠狠一挣,怒道:“世子无理绑缚禁军,究竟是何道理!”

“你还知道你是禁军啊,禁军私自离京又是什么道理?”穆梓安挑眉,忽然点了点下巴,笑道,“也难怪你们有恃无恐,你们真正想找的人根本不在这儿。所以嘛,那条最要命的罪名,你们还担不上。”

最要命的罪名,窥视皇子。

他们真正想找的,是身在扬州的大皇子卓尧。

郑泽并不知道大皇子同样秘密离京,但是他记得一件事——半年前出巡之时,密探探得有刺客混入,出于安全考虑,穆梓安给卓尧做了几天替身。

郑泽紧紧皱着眉头,皱出了个纠结的小山丘;穆梓安则意味深长:“放心,我可没那个胆子越俎代庖。”这帮人是来找卓尧的,当然得交给卓尧处置,他可懒得揽这不讨好的活儿。

曹铮的表情一瞬间僵硬,穆梓安笑笑,挥手让侍卫将人带走关好。

直到侍卫走远,郑泽才再次开口,当然不会问些不该知道,只问:“世子,既然您都查出来了,那还让薛姑娘……他们过来干什么?”

“一来嘛,确认下那些人的身份。有些确实是我认识的,但有些是给喂了mí_yào套话套出来的,尚不知真假。”穆梓安顿了顿,又笑道,“二来嘛,确认一下,江南最富的皇商薛家、跟九省都检点王子腾——除了姻亲关系,还有没其他的联系。”

郑泽一瞬间变了脸色:“世子,您怀疑薛家?”

“不是我怀疑。”穆梓安摇摇头,叹气,“薛家纵横江南盐道,还兼铜铁。铜可为戈,再加上,跟瓦剌人打仗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将士们发现,送往军营的棉袄竟然是纸糊的,冻死了不知多少人。问军饷哪儿去了,谁都说没看到,层层盘剥,就这么剥没了。这种事,皇上再也不想看见。“

郑泽大惊:“难道那笔军饷跟王子腾——”

“没有。”穆梓安很肯定,“那时候王子腾还在外任职,跟他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这就奇怪了,卓尧查过,王子腾算不上多干净,但也没多脏。实在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妹夫,薛彬每年送的年礼就有上万两,奇怪的是薛彬也不求他什么……总之,他犯不着去贪赃枉法,也应该根本没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来窥探皇子。”

可眼下,王子腾居然派了贴身侍卫来,实在奇怪。

只能认为,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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