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瞪圆了双眼就想发作,却是站在中间默默不语的少女忽地一声笑,道:“如此也好,你们快些进去,让刘姨娘见我。”
守门婆子一听,当下就大喜,“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说着便要转身往里跑,还是另一名人高马壮的婆子拉住了她,遮遮掩掩地小声嘀咕:“……你还是别去了,我总觉得这不是大姑娘的风格,会不会是唬我们的呢?”
那名婆子又顿住了脚,“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以往大姑娘来我们观翠楼,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客客气气过——唔!”
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头一只脚给踹飞了。
一名强壮的护院正半弯着腰恭敬地对少女道:“大姑娘,人已经踹趴了。”
苏念语眯眼看,抬了步便要往里走,被踹得在地上捂着腰哎哟哎哟叫的婆子还在打滚着,另一个平安无事的守门婆子半日才反应过来,见门口的人一窝蜂要涌进来,想拦又不敢拦,只得扯开嗓门大声嚷:“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带着一大群人闯进来了!”
元秋一巴掌就糊到了她的脸上去,元香更是直接啐了她一口,“嚷什么嚷!还生怕刘姨娘不知道不成!”
守门婆子被元秋那一巴掌甩得整个人晕乎乎的,捂着立刻红肿起来的脸不敢吭声;却在这会儿,有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插了进来:“哟,我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姑娘又来找我的茬了!”
这人自然是观翠楼的主子刘姨娘了。
彼时,刘姨娘就站在檐下曲廊上,面容精致,娇艳艳的,如亭柱边上开着的你不知名的粉红花朵一般;身后站着的是两名贴身伺候的丫鬟。
苏念语笑着上前,“这不,一段时间没来你的观翠楼找一回茬,便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刘姨娘冷笑了一声,当今是气得胸口发闷。
却又苦于跟前的少女是府中嫡出的姑娘。她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姨娘,饶是她私底下能在府中呼风唤雨,在少女跟前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遂,哪怕知道少女是有意上门来刁难她的。她也只能忍着气,由着她借着各种看似合情合理的说辞到她这里闹上一番。
拦都拦不下,说又说不得,刘姨娘每想起一次,都会恨得牙咬咬。转变她的姨娘身份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如此一来,她才能有相抗衡的资本;就算嫡出大姑娘现在和世子爷订了亲,那也风光不了多久的……
刘姨娘这般想着,心里才好受了些;一回神,见少女的一双美眸已经毫无忌惮地在她的院子里荡了几圈,她又冷笑道:“也不知这次大姑娘又是循着什么由头来的观翠楼?倒不如说出来听听。”
苏念语把目光一收,轻笑道:“刘姨娘说的什么话,就不能是我过来看看你如今在做些什么?”
刘姨娘嗤笑一声,“你哪有那么好心!”
苏念语不气不恼,笑眯眯道:“哟。刘姨娘果然很了解我啊!我自然没那么好心,不过来你这里倒是有一件十分正经的事。”
说罢,神色忽地正经了起来,她侧了头,朝跟在自己后头的那些丫鬟婆子道:“……今日府中进了贼子,有人说是往观翠楼来了,你们就下去给我好好寻一寻,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咋一听完,方才笑盈盈的刘姨娘即刻就变了脸色,“大姑娘可别太过分了!我一个观翠楼。又怎会有贼人藏匿?若真有,我一整日的都待在里头,为何我都不知晓?大姑娘可别血口喷人了!”
苏念语一本正经道:“我亦是相信你的,只是有丫鬟说亲眼所见。为了刘姨娘你的清白,还望你让一让;不让的话,我就喊外面等着的护院了!”
刘姨娘气得粉脸发白,“您说有丫鬟亲眼所见,那便请大姑娘把那丫鬟叫过来对质一番。”
苏念语气定神闲道:“哦,被我喊出去买东西了。”
刘姨娘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
心里何尝不明白,大姑娘说有贼子是假的,说有人看到更是唬人的,归根究底不过是大姑娘想找个借口搜她的院子。
平日里心眼颇多,颇会说话的刘姨娘,在这一刻却只能恶狠狠地把跟前的少女盯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苏念语却只是矜持地回了她一笑,“为了证明真的没有贼人闯进观翠楼,更为了证明刘姨娘不是和那贼人是一伙的,还望你要多配合配合。”
说罢,小手一挥,便又厉色道:“都还愣着做什么,上至屋檐下至地底三尺,一定要给我仔细搜一搜,可不能让刘姨娘蒙受不白冤屈!”
三两句话,又把搜院子的行为给上升到了这般的一种高度,刘姨娘差点气歪了一张脸,胸口起起伏伏的;身后的丫鬟想上前来扶一扶她,却被她气极一甩,只眸色冷冷地看着四下散去的丫鬟婆子。
苏念语在院中站了站,觉得有些腿酸了,很是自然地把站在刘姨娘右侧的大丫鬟一指,道:“你去搬把小杌子过来。”
又朝刘姨娘左侧的另一丫鬟招了招手,“我口有些渴……”
两个被点名的丫鬟眸光微闪,飞快地看了眼刘姨娘,当真都下去给少女搬杌子泡茶去了。
徒留刘姨娘冷飕飕地立在亭廊边上,说不出的凄惨。
刘姨娘都被气笑了,嘲讽道:“大姑娘用起我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可真是顺手得很。”
苏念语掌着团扇,笑得跟花儿一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顺不顺手的,别说是你的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