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救救刘婶吧。”
苏念语被惊得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她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又把小小的人儿给拉了起来,“弟弟这是做什么?刘婶不是在她的家里吗?又有什么需要我救的?”
苏子炎眼圈即刻就红了,眼睛一眨,泪水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大抵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哭的时候。他连忙抹了一把泪,道:“姐姐,我骗了你,其实刘婶并不在她的家里。她……被刘姨娘抓了!”
苏念语一愣,当真吃惊不小,“刘婶和刘姨娘无冤无仇,她又为何会如此做?”
苏子炎不时抽噎着,哪里还有小大人的模样?当下便道:“那是因为刘姨娘想利用我。说是只要我亲自去跟老爷和老夫人提了让她升嫡母的事,他们一定会答应。”
苏念语听到这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说刘姨娘这只老狐狸怎么会这么好心,把她的亲弟弟给送回苏府来,原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而弟弟所说不假,若真是由他来开了这个口,父亲和祖母肯定不会有多大异议。毕竟,刘姨娘之前把炎哥儿“寻”了回来,是苏府天大的喜事,自然是大大的功劳一件;再加上是炎哥儿亲口要求,二位主家的定会认为他依赖刘姨娘。又念着这几年小小年纪的他在外头吃的苦,愧疚及补偿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嫡母之位对刘姨娘来说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而若是让她上了位,也不知苏府又得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苏念语这么一想,牙关咬得紧紧的,若非是自家弟弟跟她说了这事,她还不知刘姨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她不由恼怒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刘姨娘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能做下这种事!”
却是不想,她这一掌下去居然打到了一个硬物上。打的小手掌麻疼麻疼的,她垂眸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她甩了甩手,皱眉道:“这又是什么?”
苏子炎好容易收住的眼泪又下来了。只看了看自家嫡姐,随后一声不吭地把首饰匣子往她跟前推了推,自己却是抿着唇不肯说上一句话。
苏念语看不得自家弟弟这般委屈的模样,只得先把人安慰了几句,这才把首饰匣子拿了过来,一打开。看到里头带头的东西时,她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出那是一截断指时,差点没吐。
她即刻就把匣子推得远远的,脸色很是难看,“这又是哪里来的?还是说,谁给你的?”
苏子炎眸中满是恨意,“是方才刘姨娘送过来的,说是给我的礼物。”
苏念语一愣,又好似明白了什么,“……那东西是刘婶的?”
苏子炎瘪着嘴点着头。
事到如今,苏念语再不知今日弟弟为何会突然寻她,便真的是她太笨了。
定是刘姨娘做得太过分,使得她的这个弟弟无法忍受,这才会急急寻了她,要她帮着把刘婶从刘姨娘的手中救出来。
她叹了口气,把小小的身影给拉了过来,“若非刘姨娘把刘婶的断指送到你的跟前,你是不是还不打算把这事跟我说?”
苏子炎只垂着眸不答话,小脸上却是几条泪痕;苏念语看得心疼,便拿了帕子帮他擦了擦,她低低道:“炎哥儿别哭了,姐姐并不怪你,你之前得了刘婶的照料,一直生活在外头,遂,你和刘婶亲,和我们不亲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炎哥儿你也应该要懂得,亲人永远是亲人,是流着相同的血,疼你还来不及,自不可能还会害你;所以,你若是有事,便和我说,或者爹爹也行,我们自然都会站在你这边。”
炎哥儿这才抬了朦胧双眼,眸中带有羞愧,就听他低低道:“姐姐对不起。”
苏念语自不是为了听他的这一句对不起,可见他那满脸的愧疚神色,心知是听进了她的话,当下便笑了,“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却是顿了顿,话锋一转,“刘姨娘这般死不悔改的性子,姐姐自然是不会轻饶她的,炎哥儿你且先不要担忧,待姐姐想想法子。”
苏子炎这才眼巴巴望她,“姐姐要如何做?”
苏念语轻拍了拍他的肩,“这是大人的事,你只管好好读书。”
却是转身便往外走。
倒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想到了把刘姨娘除掉的法子,而是她现在若不去观翠楼走上一趟,只怕刘婶会有危险。
刘姨娘虽只是个姨娘,可是在府中的地位很是牢固,小爪牙更是遍地都是,想必炎哥儿在双喜苑里等她的消息这会儿也传到了刘姨娘的耳朵里也说不准;再加上刘姨娘原本就谨慎多疑的性子,兴许这会儿已经打草了惊蛇,忙着把刘婶转移;若是狠绝一点,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苏念语一面走着,一面就吩咐元香迅速回院子里把丫鬟婆子及护院,能遣过来的就遣过来,直接去观翠楼门口汇合,赌的就是谁的动作更快。
若是刘姨娘心存侥幸,或者是不以为然,也许她这一强闯,歪打正着也不一定;就算是她已经有所防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转移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毕竟这是苏府,并不止刘姨娘的耳目众多而已,一有风吹草动她若是得不到最新消息的话,那她这个苏府大姑娘也就白当了。
苏念语快赶慢赶,风风火火的,手中的团扇紧紧拽着,手心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