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裤下虽然没有烧伤,却有一排深深的淤青。看情形,应该是撞在岩石上撞的。怕是当时,山洞里太黑,他逃窜的又快,反而撞上半路伸出的石笋了。那山洞里这东西多,只是一开始将士们都在上头挂了萤火虫,所以大都小心绕过了。而他跑路时,情急之下很难看的清。
淤青的地方已经肿如馒头了,染黎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下。
也不知刘旭前世经历了什么,明明伤的重,必定是痛令人发指。他却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一般。
一通忙绿下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辰时。
永和堂里的药童和坐堂大夫也陆陆续续来了,见到医馆里有伤患,便都各就各位,帮着老大忙碌起来。而对药材一脑浆糊的染黎,也被大夫们嫌弃的推到外围。
看了眼被大夫们围在中间的刘旭,染黎扯了扯嘴角,想了想便牵着烈焰出走出了永和堂大门。
就在她离去的那一刻,刘旭看着她的背影不安的想要坐起来,却终是动了动身子静静地躺了回去。只是,一双眸子越发暗淡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脸上的面具是木质的,涂了银漆。
昌城是边疆,这里的大夫一般遇上戴面具的人,都是不会多问,也不会去掀人家的面具的。不然,你救了人,反而要丢命多不划算。
由于刘旭的面具是木质的,所以,这次到没有烙伤脸,若是换成铁质的,必定是要毁容了。不过,一开始,染黎确实想给他买一副面具,不过,铺子里临时没货。所以,染黎只好将就着买了一个木质的,略显粗糙的给他戴上。
太阳渐渐猛烈起来,风也大了些。
大夫们怕刘旭的伤口感染,就将人转移到了内室里。
染黎离开永和堂后,先去将烈焰送回了骠骑营。由于她改了装,所以,她是以任逍遥的媳妇的身份来还马的。顺便还向现在的安王妃,重新要了匹好马入城。
再次进城后,她牵着马去了飘香酒楼。她早上骑来的马匹,就寄放在这里。
给看马的小厮丢了一个银裸子,染黎牵回自己的马匹在永和堂最近的街上,找了间客栈住进去。顺便,让厨房做了一些清粥小菜装进食盒里。
永和堂的东厢,一直充作病房用。此时,大夫们已经处理好了刘旭的伤口,各自出去应付陆续上门的其它病患了。染黎提着食盒进来时,他正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房梁看,两眼无神全无了平日里的精滑邪气。
看着他这样,染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放轻了脚步,把食盒放床边的小桌上,打开食盒盖子一样一样的端出来。
“吃早饭了!”她端着一碗粥轻声对他说。
刘旭闻声愣了愣,眸色渐渐有了些光彩。转脸见她捧着白粥看他时,眼里竟闪过了一丝水光。他伸出手,赶忙接过她手里的粥。可是他的手到底是伤了,拿着重物就疼,所以抖了抖。
染黎早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眼疾手快的双手替他捧住,轻轻地接了回来。然后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我喂你吧!”
刘旭静静地望着她,依旧不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染黎松了口气。手里的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轻轻勺起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发觉烫了就吹了一会儿,等凉了才喂去刘旭嘴边。
刘旭垂下眼,看着勺子里的白粥顿了顿,目色渐渐浓郁起来。
染黎见他不接,以为是嫌弃她刚才碰过,心下有了些尴尬。没好气道:“我没喂人吃过饭,要不,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替你端着!”
她还没说完,刘旭便张开嘴一口吞了下去,低声道:“还要!”
见她终于开了腔,染黎不知为何心头一下子就轻了,面上也有了淡淡地笑容。于是,喂得又仔细了些,还给他配了几口小菜腌瓜。
等喂完了刘旭,染黎便再端过一碗自己吃起来。她也很饿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在草原时啃的全是干粮,许久没吃过热食。这会儿,只觉的手里的白粥是人间美味。
刘旭躺在床上,看着她咕噜咕噜地喝着粥,眼里泛起了淡淡地柔色。伸手摸了摸自己一头焦黑的乱发,他又有些灿灿的收回了目光。
染黎连续喝了三碗粥,才打了个饱嗝。刘旭的胃口也大,之前也喂了他两碗多。收拾好碗筷,染黎就起身走了,走之前,刘旭叫住了她。
“你去哪?”
染黎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声音后回头望他,正好对上了他黝黑的眸子。黑的那么纯粹,那么深幽,让染黎有一瞬间的愣神。发现,她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他的眼睛了,记得新婚那一夜,她就是在看见这双眼睛之后,心里的郁气才突然散了。
此时再次细细对望,她心里的滋味又是不同。舒舒的,仿佛让人有些发醉。
“去客栈还食盒,顺便去大夫那问问你的情况!”
说完,她转身便走,眼神略有闪烁,似乎逃避一般。只是才走几步,便听到屋里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客栈里永和堂很近,食盒马上就还了回去。
染黎想着刘旭这几天是要吃药果铺子的时候,就进去包了一包回来。再次走进永和堂时,老大夫正好有空,他见染黎进来,就坐在正厅里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给你讲些事!”
心知,他是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