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象谦,山西人。”
经过交谈,王铁牛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山西青年居然还是位大学生,在武汉读什么军校,放假回山西探亲后正好赶上了这趟列车。
王铁牛这些天涨了不少见识,在火车上听别人讲过南方的一些事情,知道读军校的大学生有多么稀罕。
“哎呀。没想到你是个将军啊!”王铁牛肃然起敬道。
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军人在传统观念上评价不高,尤其是在王铁牛生活的北方地区,很多人没饭吃才去当兵,一去当兵就当死了半条命。
然而对于军官人们似乎又有不同的评价,军官就是官,官就是大人,地位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士兵,因此徐象谦在王铁牛面前。就是让他尊重的大人。
“你过奖了,我就一刚毕业的学生。还不是将军呢。”
徐象谦摇头摆手道,心想军校生毕业一般是授予少尉军衔,自己没想过要当将军,当初南下就是奔着南方革命去的。南方的革命气象要比北方好得多,事实证明当初的选择还算不错。
美中不足的是,别的同学运气好不是分配到总部机关就是第一到第十师那十个野战师实习,应该很有前途,而自己却被分配到南洋,完全出乎徐象谦的意料,按理说他成绩名列前茅,不应该被分配到陌生的南洋的。自己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的时候,他们也非常惊讶。
“大概是因为自己最笨不会讨好上级吧!”
徐象谦想到自己的待遇,心里暗自郁闷,却无处倾诉。就算日后申请调回国内,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马上他又想到,革命军中大批军中高层都参与过南华的独立战争,比如司徒勇、张栋梁这两位将军,就是从南华率领大军回国参加革命的,武汉军界和南华那边交流一直非常频繁。
想到这里,这次南下说不准也是次机会,徐象谦对前途总算不那么悲观了。
此时郁闷的他不知道,日后司徒南碰到他这位元帅是多么惊讶!尽管长着一张苦闷的脸,带着浓浓的山西口音一般人听不懂,不过司徒南就特别喜欢这位内秀坚韧的将领,他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啊!
可能是谈话比较投机的缘故,徐象谦暂且放下心事,把自己可能要去南洋的消息顺口就和一面之缘王铁牛说了。
“哎呀,我也是要下南洋啊,真巧了。”
王铁牛听了很高兴。
“你下南洋干什么?做工还是经商?”徐象谦问道。看了看眼前这对质朴的父子,看起来像是逃难的。他从山西老家一路南下,到了河南,北方的难民蜂拥南下,实在见得太多了。
“俺兄弟在婆罗洲伐木场做工,写信让俺过去,俺想乡下日子一天天难过,不如就到南洋去闯一闯也好。”
王铁牛微微笑了笑,又问了一句,“都说南洋遍地黄金,过去后容易就分到土地,先生你说是真的吗?”说完看徐象谦的眼神有些期待,当然,他对弟弟信里说的话是信的。
徐象谦微微一愣,自己也没到过南洋啊,不过根据他在武汉打听的消息,南华和南方一脉相通,形势大体相同,都在搞工业建设,主政的也是致公党。华人政权照顾国内的移民,把土地分给华人也是很自然的事,这大概也是华人和土著关系紧张的原因吧!像自己这样的军人分配到南华实习,以后肯定少不了遇见麻烦事。
他想了一会道:“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有数百万人往南洋跑呢?至少我认识的一些同学,他们家族有很多产业在南华,他们大多在南华发了迹。”
“那就好。”
王铁牛听了很高兴,眼前的这位徐先生果然有见识,认识的同学里都有从南洋过来的有钱人,真是了不得啊!
没想到彼此怎么投缘,两个从来没见过大海的人于是又多了个话题,漂洋过海似乎是一件冒险又刺激的事。
火车到了信阳,徐象谦感觉气氛不对,火车站戒严了,满眼都是军警,还出动了坦克和装甲车!
“出大事了!”
徐象谦马上反应起来。
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那列军列,士兵们正在上车,同时登车的还有装甲车和坦克,这些钢铁怪兽轻易就爬上了火车平板,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
徐象谦很是振奋,当初他就想分配到这样的队伍去啊!
离得比较远,徐象谦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番号的部队,是驻守武汉的第五师还是驻守湖南的第六师?又或者是从西南过来的部队?
配有坦克装甲车,肯定是主力部队。徐象谦心里想道。
不到十分钟,那列军列就离开了,接着第二列军列又准备开进了站。
乘客们看到部队掉往北方,不由得议论纷纷,车厢里引起一阵骚动,大伙都在说武汉要北伐了!
经过几年宣传,在百姓心中北方各路军阀名声烂大街了,河南的老百姓们都在盼望高尚正义无敌的往事北定中原!他们望眼欲穿,至少南方的革命军来了,地租会减少很多,日子就有出路了。
革命军要出兵了?整个车站都沸腾起来,消息沿着长长的流民队伍,好像神经传导一样迅速敏捷,一下子整条京汉铁路热闹起来了。
等军列向北开走后,徐象谦他们这列客车才能继续南下,过程中看见好几列军列北上,于是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