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舒忱恶狠狠的瞪了贺峥和那丫鬟几眼,饭也不吃了,扭头就往卧房走。留下贺峥一脸莫名其妙不明所以。“这又是犯什么病呢?”贺峥看着舒忱甩门而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
他不明所以,在场的另一人——香茗却是明白的,心中唯有苦笑。
却说这香茗也算是个奇女子。他爹原是卖狗肉的,家里开了个香肉铺子,日子过得倒也滋润,是以香茗在卤肉这方面很能露上几手,连她爹都要夸赞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后来他爹不小心收了人家毒死的狗,让人吃坏了身子闹到了衙门,一赔几十两银子实在出不起,这才不得已把大女儿卖了十两银子送到贺家做丫鬟。
可即便如此,他爹也答应她,过两年她到了花期,他爹一定攒够银钱把她赎回来,不让自己女儿世代为奴。所以这香茗倒是真没有在贺家扎根的打算,也没有其他丫鬟那些活泛的心思。主动往灶上凑也是希望能给红翡打个下手,做个厨娘子不必去主人家身边伺候。
却没想到这家少爷这般奇葩,因她卤的肉好倒特意召见了一回,还赏了银子,倒让她的风头一时盖过了姿容更胜的香橼和香树了。
看到舒忱黑了脸,香茗简直叫苦不迭,这头一天就把主母给得罪了,以后还有好日子吗?
却说舒忱气哼哼地进了卧房,见阿釉也跟着进来了,便嚷道:“关门!上闩!”
阿釉便极其听话的把门闩给上上了。
等贺峥吃饱喝足了打算进屋睡觉,才发现自己被关在卧房外面了……贺峥只得一边敲门,一边陪着小心。虽说他还不知道舒忱为何生这么大气,语气中却是透着小心,跟哄小孩儿似得。
舒忱却是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也是合该贺峥倒霉。舒忱成亲之后去书院,也有十来天了。这十来天他们二人虽不像别的新婚夫妻那样好得蜜里调油吧,好歹也没反目,这么个尴尬的情况二人愣是和睦相处下来了。只是府里和睦,外面就未必和睦。
舒忱在书院里多少有那么几个不对付的同窗,见舒忱嫁人为男妻,幸灾乐祸的不少。其实学里结契兄弟的也不少,只是舒忱以前颇为高冷,拒绝过一些人,这些人今日就难免落井下石;也有眼热舒忱嫁入首富之家的,也会说上几句酸话。
况且别人再结契兄弟,也没人像他似得好好的秀才却嫁入了商户,因此断了仕途前程。
因此便三不五时有人刺他几句:“你说那些商户人家,再有钱又如何?不能科举今后见了官还不是要撅着屁股磕头下跪!”
“哈哈你说这样的酸话,莫不是眼红了,商户地位虽低,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得了实惠是正经!”
“我眼红?哪个口口声声说什么实惠是正经,我是要科考做官的,可看不上那些商户!”
“别说这等大话,你看不上,若人家奉了百两黄金千两白银来,你还能把人家撵出去?”
“你当那些银钱是白来的?还得给人亲嘴儿□□屁股,我可做不来哈哈哈哈哈……”
舒忱气了个倒仰,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给这些人几巴掌。可他刚站起来,那些人立刻就散了,怕得就是挨打呢。
“呸!孬种!”舒忱瞧着做鸟兽散的一群,只能愤愤地啐一口。
偏这天临下学,又有人在舒忱窗下说怪话:“唉,你说怎么就有人喜欢给别人□□屁股?一时倒或能得些便宜,可将来那儿被人□□松了,我就不信还有人捧着……”
“嘿,你当男人那儿有多香?就是不松也未必人人爱呢。我可听说了,那有钱人家有的是通房丫环娇奴美婢,正妻当摆设的多了去了……远了不说,就说咱院里那位……你焉知那贺家大少没有几房美妾?那贺府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通房丫鬟能少的了?……”
待舒忱怒气冲冲的打开窗子,那二人又已经走得远远儿的了。舒忱看得真真儿的,先前说话的是书院里有名的,最爱认契弟的浑人,以前也跟舒忱示好过,被舒忱拒绝了。
这也倒罢了,没的和个浑人计较生气。结果回到家中,还真见贺峥买回来了几个美貌的丫鬟!连着白日在书院受得闲气,舒忱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贺峥却不明所以,舒忱明明都走到桌旁了,却连个招呼都不大的钻进屋里说什么都不出来。贺峥过去敲了一会儿门,好半晌阿釉才隔着门板回了几句话:“我们少爷说今天不舒服,让大爷另找别人伺候就寝吧……”
这叫什么话?他什么时候叫人伺候过就寝?贺峥一脸莫名其妙,这也罢了,不开门今晚别说谁伺候了,他睡哪儿啊?
“晚间让小厨房备一份宵夜,你们主子什么时候想吃了就给他送来。”贺峥交代过,也不去自讨没趣了,让丫环另取了被褥,打算在外间的塌上凑合一晚,舒忱什么时候出来他也能知道。
左右这时候刚入秋,天也不算凉。
主子们闹了脾气,这丫鬟们更加如履薄冰。不为别的,就怕被殃及池鱼。
红翡这些日子只在厨房待着,不再近身伺候;翠雨被打发去了贺汐那里,近身伺候的就剩翠烟、沉香、沉水了。
沉香沉水眼观鼻鼻观心,见舒忱也不要人伺候,就赶忙伺候了贺峥洗漱飞也似的告退,倒是翠烟,慢悠悠地吩咐三个新来的熄灯关门,这才退了出去。
贺峥今日也是耗费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