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西门妆一人前来,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人来的。
未料,沈尔连他的眼睛都能逃脱。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少年所隐藏的力量,该是多么的惊人!
他的话让西门妆陷入了沉思。其实韩靖说得没错,从沈尔来到西门妆身旁以来,凡是有她西门妆在的地方,必定会有沈尔。那个名叫沈尔的少年,就像她的影子,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心头微微一酸,西门妆压下了眼帘。心头的暖意逐渐扩散,这么多年来,她忽然有了哭的冲动。可是,她忍住了。
“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韩先生的舅舅费先生!”沈尔轻启薄唇,唇角捎着冷笑,笑意未达眼底,从长廊顶上一跃而下,缓缓的向着西门妆的方向走去。最终,他在西门妆的身边停下,长臂一伸,握住她的肩膀,将其揽入了怀中。方才徐徐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一身褴褛的西门妆身上。
目光一转,冷厉的看向一旁的费忠青,少年道:“请问,方才费先生是哪只手撕烂了我家小姐的衣服?”
少年笑着,那笑意里隐藏着杀意,看得费忠青浑身一颤,忍不住想要后退。他方才看见这少年出现的时候,身为王上的韩靖都闪了闪目光,松开了那小美人。不用想也能猜到,这少年肯定不凡,连王上都要忌惮的人,他费忠青怎么敢得罪。
缩了缩脖子,费忠青小心的后退着,不语。
他的退缩让沈尔蹙了蹙眉,不过他没有动,依旧揽着西门妆站在原地,只那冷厉的目光追随着费忠青,薄唇又启:“是左手还是右手?亦或者、两只手?”
那阴沉的语气,就连西门妆都听得一愣。这绝对不是那个温柔谦恭的沈尔,这个沈尔笑里藏刀,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害怕。
她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她知道自己今晚做错了事情,错就错在,她不该撇下沈尔,独自和薛灵过来参加舞会。
即便此刻她身在沈尔的怀里,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是西门妆知道,沈尔还在生气。
“为什么不回答?不敢还是答不上来?”少年唇角的笑意,终是消匿,他浑身冷意更甚。韩靖站在一旁,完全被忽视了一般,只看着那少年揽着西门妆提步,缓缓的向费忠青走去。
那目光阴鸷,神情冷酷,似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费忠青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只得一昧的后退。直到退到院子的一角,退无可退。
沈尔揽着西门妆走近他,寒气逼人的目光瞥了他的左手一眼,又扫过他的右手,徐徐道:“既然你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你选的第三个答案吧!”他说着扬手,方才韩靖飞出去的那把纯银的匕首从黑暗中飞了出来。
费忠青还在思索着少年的话。
第三个答案是什么?
左手,右手,两只手…
“啊——”刀光闪过,两只手掉落,男人厉声惨叫,痛不欲生。
西门妆缩在沈尔的怀里,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惊,身体微微一抖,不禁又贴近沈尔几分。两手微微扬起,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她并不是害怕眼前没了双手的费忠青,她害怕的是…那一脸冷漠,说一不二的沈尔。
可是越害怕,她却越想抓紧他。在他的身边,她觉得安心。可是安心之余,却又隐隐觉得不安。
“今晚多谢韩先生盛情邀请我家小姐来参加舞会,天已经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沈尔没有回身,只是淡漠的说完,便揽着西门妆向别墅群外走去。
西门妆木讷的跟着他的脚步,直到步出了别墅群,重新回到了大公路上,她才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夜风微凉,就在沈尔松开她的一刹,西门妆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少年微愣,那僵硬的俊脸微微柔和,眼中却闪过复杂的光芒,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他兀自向前走去。只留了一道背影给西门妆,不想让她看见此刻的自己。他的面上是残酷与嗜血,他的眼神尚且还没回归温柔。他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到西门妆,会惹得西门妆更加讨厌他。
西门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许久,才提步跟了上去,脚步微微加快。
她追上沈尔,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少年将头扭向一方,看着公路边的风景,淡漠的口吻道:“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没有解除,我不能离你太远。”所以,他就跟着她,一直跟着她。不过,有一点西门妆不知道,其实那所谓的契约,就在沈尔自己手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她。
不过看西门妆这几天都没有动静,看样子,是没有去问过步京承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温柔了几分。只要再过一会儿,等他缓过来,能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看着她时,就能好好地跟她说说话了。
可是西门妆却忽然不走了,再次拉住了沈尔的衣袖,小声的道:“你再陪我去九州城里转悠转悠吧!”最近九州城里来了这么多吸血鬼,她担心这大晚上的,会有市民出事。
“你今天还没有玩够?”沈尔说着,总算垂眸看了她一眼。那眼里的冷漠孤清尚未来得及散去,落在西门妆眼里,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以为,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