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三十五年,秋。
轩辕澈上折顺天帝,道是王妃近来忧思虑重,夜夜惊梦,为了安抚王妃,决意陪王妃回趟江南,替冤死的岳父岳母重做道场,以求王妃能放下心结。
轩辕逸将折子在南书房压了五天。
第六天,留在沂王府替轩辕澈诊脉的陆太医和曲太医被沂王赶了出府。
第七天,皇后娘娘赏下的秀影姑娘在给沂王妃沏茶时,失手打翻了茶盏,烫伤了沂王妃。沂王爷倒也没怎么为难,让人将秀影姑娘送回了皇宫。
与此同时,让人去请了栖霞寺的住持方丈在王府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
又重金寻了一个与他命相相和的,由住持方丈帮着剃度替他出了家,一身侍佛。
消息传出后,京都一时之间喧然不止。
又过得五天,京都城里不知怎的就起了一股子流言。
那流言先是由江南那边来京都的行商的商人说起的。说是眼下南边都在传当今圣上嫉贤妒才,对曾经帮他夺天下的功臣不但没有赏赐还猜忌不已,大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先前这话还只是在小范围内传一传,但不知怎的后来国子监的学士们也慢慢的在传,续而便是连朝中大臣也被这风言风语弄得战战兢兢。
特别是那些有功的武将,他们都是从顺天帝还是燕王之时便追随左右的,是拿命搏来的荣华,若是这荣华享不了不说,还得来个不得善终,那可真是要命!
一时间,大庆朝人心浮动。
偏在这时,镇守漠北的总兵八百里加急,递了消息进京都,说是边关时有小股鞑靼相扰。却又不曾正面磨擦,时不时的打个暗战,抢些东西便走。
便有人猜测,鞑靼是不是要重新南下,侵略大庆。
如此这般过了张半个月,转眼便进入了十月的下旬。
中秋节将至。
顺天帝使人宣了轩辕澈入宫,说是大家一至过完这个中秋,之后便准了沂王爷的折子,准他离京。
这日,轩辕澈自皇宫回了沂王府。
照例先去看他的宝贝阿若去了。
苏慕云亲自侍候了他洗手擦脸,从奶娘手里接了阿若放在他怀里,一边轻声道:“真的准了?”
轩辕澈点了点头,手里拿了个颇有喜感的大头娃娃的面具,陪阿若玩着躲猫猫的游戏。听了苏慕云的话,抬头看了苏慕云点了点头。
“嗯,准了。是说一起过个中秋节,之后再上路。”
苏慕云便“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这中秋节一过,天便眼见着冷了,我们阿若这么小,要吃足苦头了。”
轩辕澈便笑了道:“放心,不会你和阿若吃苦的,我自有安排。”
苏慕云想着不管怎样说,总算是要脱离这牢笼了,路上只要将保暖的工作做好,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时间,心头便又有了雀跃的心情。
“奶娘说也要跟我们一起走,松林哥他已经在出手手里的铺子了。”
轩辕澈点了点头,苏慕云没什么亲人在世,对她来说,打小侍候她长大的奶娘,还有一起长大的奶兄与丫鬟都算得上是个亲人了。
“你让他们这几天便动身,不要跟我们一起。”
苏慕云点头,知晓轩辕澈这是为了不引起怀疑。
“你伯父那边,你是不是该去走一趟?”轩辕澈看了苏慕云。
“伯父那边打年前我隐晦的告诉伯母,王爷有归隐之意后,伯父的便将生意往北边扩深了。”苏慕云轻声道:“两个哥哥,一南一北主持着,鲜少回京都。”
轩辕澈点了点头。
他记起,苏家的二分少爷好像娶的妻子也是一南一北当地的商户嫡女。如此到有些佩服起苏尚和的魄力来。
怀里的阿若眼见得轩辕澈只顾跟她的母妃说话,不再逗她玩了,呼呼的喘了两口粗气,又伊伊呀呀的叫了几声,眼见轩辕澈还不回过头来。“哇”一声,哭了起来。
“阿若,阿若乖,阿若不哭,父王跟你玩。”
轩辕澈拿了手里的面具继续逗弄起阿若。
果然,闭了眼“哇哇”大哭的阿若,一下子便不哭了,两只眸了紧紧的凝了轩辕澈,每当轩辕澈将手里的面具拿开,露出脸时,阿若便会发出“呵呵”的笑。
没玩多久,屋外便有小丫鬟的声音。
“王爷,红绡姐姐使了人来回话,说是有客人在书房等王爷。”
轩辕澈便将手里的面具塞到苏慕云手里,起身道:“你陪阿若玩吧,我去去就来。”
苏慕云笑了抱过阿若,道:“我跟阿若送送你。”
轩辕澈自是不曾拒绝,由着她母女送到廊檐下。
书房里,才看到轩辕澈轩昂俊逸的身影,坐着的人便齐齐站了起来。
“王爷。”
轩辕澈摆了摆手,“两位远道而返辛苦了,不必拘礼。”
“谢王爷。”
屋子里等候轩辕澈的正是丑牛与子鼠二人,而之前早他二人回府的己蛇也陪在一侧。
轩辕澈才落座,红绡便托了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沏了三盏热腾腾的茶进来。待奉了茶又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立在门外等候轩辕澈的吩咐。
长相最是普通的子鼠笑了对轩辕澈道:“红绡姑娘越来越是伶俐了。”
轩辕澈端了手里的茶盏,才揭开盖,便香气扑鼻,正是他最爱的玉溪铁观音。耳边又听到子鼠对红绡的赞赏,不由便挑了唇角笑道:“子鼠先生手里可是有合适的人,想替她牵个红线!”
子鼠听得一愣,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