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说,我对薛前的感情绝对不是爱,就是幼鸟恋母猫似的感激。
我问他什么叫幼鸟恋母猫。
他说,幼鸟不小心掉下来,被失去崽儿的母猫收养了,幼鸟就恋上母猫了,那只是一种变相的感激,不是爱。
我说:“嘿,你意思是,我对薛前那属于亲情和感激是吧。那你对夏荷呢?难道你对夏荷也是亲情?”
夏渊眼神陡然深沉了,像是突然变了色的湖泊,原先清澈见底,被不知哪里来的大鱼一阵搅和,现在浑浊一片。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扯开嘴角笑了,笑的很有深意。
“小相,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的不是地方。”
他这话有点儿警告的意思。
怎么了?准他说我的感情不纯粹,不准我说他的感情龌龊啊?!对比他,我那感情纯的跟矿泉水似的,还带点果味的酸甜。
“我聪明从来不分地方,一直聪明,从没傻过。”我呛嘴。
夏渊将支着脑袋的胳膊抽下来,躺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对夏荷是亲情,只是亲情。”他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用来劝服自己的。
“没事儿,你就算不是亲情,也跟我没关系。luàn_lún不是个事儿,真爱无敌啊。不是有句话么,爱能超越时间超越空间,当然也能超越血缘。去爱吧,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我鼓励夏渊。
夏渊问:“那这爱,能从我这里超越到你那里么?”
“这不能,我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入口跟薛前那边连上了,没地儿让你超越进来。”
夏渊笑了,“你呀你呀。”
其后,我跟夏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夏渊也离开了。
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我坐车去了凤凰山疗养院,我估摸着,夏渊肯定是在我睡着之后来了这里,然后用那只玉蟾蜍救夏荷。
我没进去,站在园艺树丛后头远远张望着,我不想让夏渊发现我来了。
没张望多久,夏荷出来了,身边跟着余钱,后头还跟着别人都看不见的夏渊。
玉蟾蜍的功效可真强大,夏荷躺了那么久,却一点儿软骨头的样子都没有,走路说话都跟正常人似的。她现在这模样,肯定会被医生认为是医学上的奇迹。
说实话,我有点儿失望,因为夏荷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完全不一样。她闭着眼睛的时候,跟睡美人似的,美的特别圣洁。而现在,她眼睛睁开了,却失了那份圣洁,也陡然从睡美人降了级,变成了普通级别的美女,一点儿特色都没有了。
她眼睛是褐色的,挺好看,可眼神一点儿都没韵彩,跟普通人无二。
可惜了,她其实适合做个瞎子,不睁眼的瞎子,那会让她气质和魅力提升无数个档次。
夏渊的眼神一直黏在夏荷身上,要说他对夏荷没别的感情,我绝对不信。算了,不管我信还是不信,那都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回家吧。
晚上我去夏家摸了五万块钱出来。
给夏渊干了那么多事儿,还给夏荷交了疗养费用,我应该得到点报酬。没人给我,那我就自己去拿。
把五万块锁进抽屉里,我在屋里忙活开了。
花了两个多小时,给家里大扫除了一遍,累的我浑身发酸,冲了个澡躺床上就睡过去了。
从此以后,真的没夏渊了,没有那些危险的事情可以做了,不用当幕后英雄了。
“真好。”我感叹了一声,接着,不由自主的又感叹了一声,“真不好。”
夏渊离开了,可麻烦事儿却没完,留了个大尾巴,让我不能安静的过日子。
我出去买冰棍,回来的时候,看见彭扬河站在家门口。
我把啃了一半的冰棍递到彭扬河面前,笑着问他:“彭哥,你吃么?”
彭扬河嫌弃的躲了下,“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找我有事儿么?”我边看门边问他,一不小心,冰棍水儿滴在短袖衫上。
进屋之后,我忙着用纸擦衣服,擦不干净,我又去洗了洗,洗完出来,彭扬河早就安坐在了沙发上。
我把剩下的半根冰棍放进冰箱里头,给彭扬河倒了杯冰水,坐到他对面。
彭扬河直入主题,“楼小相,你最近有没有去过西郊?”
“西郊?没有啊。天这么热,我去那边干什么。我这人身体不好,太阳底下走五分钟,就能中暑。你也知道,夏天中暑很难受。我还容易肠胃性感冒,上吐下泻,头疼睡不着,特别难受。所以我夏天基本不出门。”我一出口,窜了一堆话出去,听的彭扬河皱起了眉头。
彭扬河说:“西郊那片儿最近发生很多盗窃案,不是你做的么?”
“我又不是小偷。”我很生气的瞪着彭扬河,“你上次说我是出去卖的,这回又说我是小偷,你什么意思啊?!”
彭扬河说:“别打马虎眼,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就算他知道我是小偷,我也不承认。他一没证据,二没证人,他光靠猜测,根本动不了我。
彭扬河喝了口冰水,“我查过你以前的事儿,你过去的遭遇挺不好,但是我希望这不要影响到你的现在和未来。我看的出来,你本质不坏,所以我不希望你在坏路上走下去。我几次找你,不是想抓你,而是想提醒你,希望你走上正路。”
他陡然变成圣父,我有点儿不适应,我还是喜欢他针锋相对的样子。
“你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