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用兵器之人,必然对自己的兵器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要么是寄托,要么是依赖,有一种生死相托的感情,轻易是绝不会放弃的,所以像曲勇这般未战先想着弃刀的用刀法,神谷孝太郎也是从未见过,突然见曲勇轻易弃刀,也是微微一奇。
曲勇要的就是他这片刻的停滞,掷刀刺向神谷孝太郎的眼珠子,身子“猴子扒盔身后绕”,猴形绕步,扬起双手,照其脑后抓抠。
神谷孝太郎眼前被袭,却无半点慌乱,他脑袋微微一偏,另一掌中剑早已夹带着凌厉的破空呼啸响起,下刺到曲勇的膝关节。
他的剑法似乎只有刺这么一法,但是他怎么样都能刺,什么角度都能刺,而且极快、极准。
他这一刺虽快,也早就在曲勇的预料之内,曲勇猴形劲道一改,脚下马形,突然掂了一掂,整个人好像一只乳燕轻灵,竟踩在了他那剑尖上,人也随之一弹早已经三脚连环蹬去,一脚比一脚快,一脚比一脚重。
身轻如燕,踏马飞足。
“马踏飞燕,”
曲勇如今的马踏飞燕与昔年的已经大不相同,当年三脚飞出,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脚一脚,全力以赴,自己近乎不能控制。
而如今他身法中加入了“踏香”功法,其身更轻,更快,也更玄妙,同时变化也更灵动。
那神谷孝太郎竟还是不回头,背后犹如生了一对明目,他持剑由下向上,宛如泼风卷地,瀑布倒挂一般的连刺三下,每一剑都极为精准的刺在曲勇腿势上,只要曲勇的马蹄踢实了,务必被刺出个大窟窿來,生生的抑制住了曲勇这一下伶俐攻势。
不过,曲勇第三腿并沒有如从前一般的杀性踢出,反而化踢为钩,又是轻轻一个钩挂,竟又在神谷孝太郎的剑尖上借力反点。
此人胆气之雄,天下实在无出其右,想來神谷孝太郎是日本第一剑,他的剑尖颤动变化如灵蛇,可曲勇竟一而再而三的以脚踩在其剑尖上,跳动如轻灵的舞蝶,实在是天下异数。
与人交手,自來是最忌讳两脚离地,其根不稳,就如同是沒了水的鱼,高手争斗,立地生根,铁犁耕地,形意有云,似擦地而非擦地,,掠,再如八卦掌步法也叫做趟泥步,从沒有这种双脚腾空的打法,但曲勇自从学了“踏香”之后,轻功身法天下无双,就算身上有千斤之负,却还是比之寻常丹劲高手來的灵动许多。
他那“马踏飞燕”的第三脚劲道一改,宛如蝙蝠倒勾在洞中,身子也倒挂前扑,“强龙压倒地头蛇”,龙形凌空下压。
神谷孝太郎对自己的剑法极为自信,他算准了曲勇的第三脚击出一定要被自己刺了个对穿,谁知对方竟能再次找到自己剑法的受点,临机不乱,准确的踩到借力,这样做法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纵马在在万丈悬崖旁狂奔。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大意沒有转身,毕竟在他的心中,当曲勇不过是天命身边的小辈,是以随意应付之。
当和曲勇交手两招后,神谷孝太郎终于收起小觑之意,只见曲勇青龙击地,兼有苍鹰搏兔地凌厉,他招式一老,终于不得不进了一步,以避曲勇之锋芒,曲勇一落地,早已抱起抱丹坐胯,“蛰龙起水”,龙形蹦跳一窜,崩拳如箭直击其后心。
可以说曲勇这一系列的出招,连贯顺畅,浑然天成,现如今的他,面对天下任何高手,都已经有了一战的实力了。
神谷孝太郎只觉得自己后心的皮肤一阵炸麻,心脏一触,手腕再次横抖,掌中剑不出反而缩了回來,一闪已藏入了自己的袖中。
“藏剑势,”
他这一藏剑,剑芒全收,宛如枯木。
同时再进一步,藏剑的小臂再次一扬。
藏剑。
如果不明白藏这个道理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藏剑的威力,要知世上的事都是厚积薄发,当年诸葛亮卧龙多年,才有一出隆中既定天下三分,藏剑也是这个道理,藏剑势之后,就是爆剑势。
神谷孝太郎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方才自己大意,被曲勇的一连串的攻击,有点乱了自己的她的节奏,他并沒有心浮气躁,反而是一招“藏剑势”,将自己的精气神重新收敛,然后再以爆剑势重新迎敌。
这是剑术的大智慧。
曲勇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清楚对方的爆剑势一旦发出,自己就算击中了其后心,只怕也会片刻就被削成肉片,所以他手臂一震,竟改为鹰爪擒拿,去抓神谷孝太郎藏剑的小臂。
既然你诸葛亮喜欢隐居,那趁你风云未起,我想斩杀你在隆中,让你沒有机会风云化龙,神谷要藏剑,那我就要你一藏到底,再也不用爆发出來。
但神谷孝太郎何等厉害,他小臂轻巧一晃,早已躲脱曲勇的擒拿纠缠,然后无尽的光芒暴起,宛如千丝万缕的流光,犹如星辰坠落,似乎美不胜收,又残忍无比。
“叮叮叮......”
那爆发出來的剑刺在曲勇的身上,手臂,双腿,那剑之快,击起无数的火星,曲勇整个人好像化作了火人,在瞬间爆发出无数璀璨的火光。
鲜血,火光之后是盛放如烟花的鲜血。
“啊,”
原來曲勇这一抓未中之后,神谷孝太郎的爆剑击出,他身上瞬间中了不下七八十剑,只是因为他胸前,四肢都覆以黑衣黑腕,竟只是划过无数火星,不伤肌肤,但也有黑衣黑腕沒有覆盖到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皮肤全部被划烂了,爆裂的血管鲜血飞溅,将曲勇染成一个血人。
“咦,,”神谷孝太郎这一剑下手就觉得不对劲,对方身上竟然大面积地方宛如金石,刺之不入,他又是一奇怪,手臂一顿,却终于被曲勇那鹰爪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