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洒在敞亮的屋内,四岁大的小豆丁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似模似样地打着拳,虽然年纪幼小,力道不足,可动作却很规范,即便只是个花架子,也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漂亮的花架子。
高枫伸长了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二。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分外和谐。
秦亚茹实在不明白,怎么才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自家大郎就和高枫居然就熟悉至此,半点儿生疏都不见了。
看着大郎额头见汗,脸上薄红,却是健康又活力十足的模样,秦亚茹也忍不住笑了笑,也好,男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男性长辈的,陈文岳没有能力当大郎的长辈,由高枫来做,自然再好不过。
她第一次觉得,其实老天很钟爱她,她是上苍的宠儿,而不是个倒霉鬼。
一个带着孩子的孤身女子,能顺顺当当的来到开封,在这个居住大不易,堪比后世京城的城市里安家落户,若非幸运,又怎能如此?
那日,杜九和赖三他们找到秦亚茹和庞元英之后,杜九急急忙忙地把自家小侯爷带走,哪里还顾得上秦亚茹,这也正合秦亚茹的心意,被那么个嚣张跋扈的小侯爷纠缠,着实麻烦的很。
回到家,休养了两日,她身体一恢复,就立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武当县。
她本就要走,如今遇上绑架这种事,武当如何还能继续呆下去?季老也是明理的,里里外外帮衬着替她找了镖局护送,又给她从车行雇了两辆大车,特意关照车行,找了一位经验丰富。来往京城好多次的老车夫随行。
便是如此,秦亚茹带着大郎一路往京城走,也让大郎一个小孩子受了好大的罪,她还好,虽然上一世在北宋一生没离开武当县,没见识过北宋让人完全无语的道路,到了二十一世纪出行方便,也没尝试过那张颠簸的滋味,但到底跟着高枫走过好多地方,吃过不少苦头。这么一点儿磨难,还没放在心上。
大郎却不同,才上路便生了病。上吐下泻,折腾的没两天就瘦了一大圈儿,没办法,秦亚茹只好一路走一路给他治病,能采药便采药。采不到的药材就花钱去买,变着花样给孩子做各种好吃的,点心更是始终不停,还买了好几床棉被铺在车上,就是为了能稍微起到一点儿减震的作用,让儿子能好受一些。
都说穷家富路。秦亚茹准备路上开销用的银钱本不少,可一路走到开封,她带的银钱就用出去至少三成多。
秦亚茹也心疼。可等到真的离开封越来越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国都的风貌,出行遇到的男子多风雅,小娘子多妍丽,她终究还是心下高兴。这可是开封!
到开封那一天,已经是冬日。下了好大的雪,在二十一世纪,开封的冬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雪,很少有这么冷的天。
秦亚茹抱着大郎下车,迎着扑面而来的雪花,深深吸了口气,当年被关在郡马府的后宅,她孤冷寂寞之余,不知多少次憧憬过开封,曾经听好多女使们满怀着期待说起开封,说这是北宋最好的城市,生活在开封的百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群人,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有着最宽松的氛围,有着最让人渴慕的自由。
拉着大郎的手,正好遇上几个官学的学生,这些年轻的学子们都精神气十足,非常的骄傲。
他们也有资格骄傲,宋朝的官员是最幸福的一群人,能够考上官学,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大宋朝最顶层的存在。
想进开封城也不是那么容易,到不是盘查的严格,事实上只要不是战时,老百姓们出入开封还是很自由的,只是人太多。
秦亚茹等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才带着大郎走进了这座城池。
先找了一家客栈暂住,秦亚茹把尾款付给押车的镖师,和车行的老车夫,又请这一行人吃了一顿饭。
开封的伙食很丰盛,想吃什么,外面都有卖的,甚至那些外卖的各种饮料,连见多识广的秦亚茹看了都觉得可口。
吃完饭,秦亚茹才写了封信,托车夫帮忙带回去给季老他们,好让他们安心,自己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了。
到了开封的第一步,自然是要找房子安家,总是住在客栈也不是事儿,且开封的房价儿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涨不落,和后世的京城差不多,买房置产也是个资产保值的手段。
只是,真想买房子,去牙行一看,她才瞠目结舌地发现自己手头剩下的两万多贯银钱,在别的地方能买一座很不错的宅院,可在开封,那绝不可能,但要说凑活买一个不像话的,比较偏僻的宅院,她又不甘心。
以前秦亚茹就知道开封城的房价高的离谱,但真正见识了,她才知道寻常人可能一辈子也在这地方买不到房子住。
秦亚茹有些发愁,只是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住的地方,只有先谋划生路,卖攒花的生意不是不能做,可开封不是武当,这里的小娘子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那些脑袋上的花冠,比她做出来的还要精致好看的多,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到是植物油的生意更合适些,开封的人都有钱,应该有不少人愿意买物美价廉的植物油回家改善生活。
不过,这玩意儿实在没多少技术含量,宋朝又没有专利法,再说,这门儿技术既然已经给了陈家宗族,最好还是陈家宗族出面做生意,她少插手为妙,事实上,陈家宗族已经开始往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