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司隶们的喝骂声和大笑声,他们将所有的金银细软、铜帛玉器都搬了出来,不能搬走的便砸碎打烂,屋子里还不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和哭泣声。
年近五旬的丁宫一身文士装,抚须悠然自得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颇有文士风度。他刚接管司隶校尉,正要收拢人心,对这些司隶过分的行为也颇是放纵。
就在这时,一个司隶快马从门外进来,滚身下马,急声道:“校尉,校尉,大事不好了!”
丁宫皱了皱眉,抚须道:“何事如此着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司隶喘着气:“校尉……少公子……少公子在城西遇害了!”
“什么!”丁宫抚须的手掐断了一绺胡子却全然不觉,一时只觉晴天霹雳,当即一把抓住那司隶,嘶声道:“你说什么?”
那司隶看丁宫面目狰狞,直欲噬人,慌忙道:“少……少公子遇害。”
丁宫狰狞的看着那司隶,面目抽搐着,恨声道:“是谁干的?京兆尹部郡国从事赵宏是做什么的!”
司隶低声道:“赵从事也殉职了。”
“啊!”丁宫大吼一声,一把将那司隶推倒在地,风度全失,仰天大骂:“废物!赵宏带了一百司隶,难道全死绝了!怎的护不住我儿?!”
那倒地的司隶面色苍白,讷讷的道:“一百司隶是全死了,还有一百湟中义从也全死了。”
丁宫身子一颤,僵在那里,死了两百军士可不是小事,他咬牙切齿道:“是谁?是谁下的手?”
司隶道:“是无双寨……他们不但杀了少公子,还劫走了王司徒幼子,奉车都尉王国舅之子,奉车都尉刘璋、少府丞之子阴铭……”
听到这些名字,丁宫险些昏却,厉声道:“无双寨!好大的胆子!还不召集司隶。于本校尉剿灭这些匪类!”
……
姬平一行分五波进了长安城,回到北阙甲第院子里。
田丰一路奔波困顿,被安排去休息,耿忠则带着三十多个鬼影卫在院子里布防。至于巾帼卫,则扮作了府中婢女,添了数十口人,府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别尚且胜新婚,何况姬平与唐婉、阴沐月二女有近两年没见面了。三人自是一番亲近,唐婉见了霍小玉,也是惊喜不已。
当夜姬平享尽温柔。
第二天一早,姬平精神大好,起来练了一番武,洗漱过后,与田丰在后院密谈。
姬平举杯敬了田丰一杯酒,道:“依军师之见,我等在长安如何破局?”
作为谋士,田丰本来对关中形势就一直关注着。昨晚又看了暗影司集中过来的情报,心中已经有数,当即道:“主上,要想破局,便要知己知彼。”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关中虽是董卓独摄大权,但朝野势力颇是混杂,细分起来,当有七大势力。
第一为董卓,董卓的势力又显于军权。有兵马近二十万。从派系上看,董卓手下将领又分凉州、并州、禁军和关中军马,凉州兵马由牛辅、胡轸等部将统领,并州兵马由吕布统领。禁军由董璜统领,关中兵马则由董旻统领。
从兵力分布上看,外有胡轸、李傕、郭汜立寨雒阳,在兖、豫之地扫荡;内有董璜统领禁军拱卫长安,吕布护卫左右;东有牛辅、贾诩坐镇弘农;北有徐荣、张济镇守左冯翊;西有董旻镇守萧关,南有杨定镇守武关。
第二为司徒王允。王子师深受董卓信重,兼任尚书令,总揽政务,外有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幽州刺史王懋互为照应,内有侍中王盖联络天子,又兼盟友黄琬、越骑校尉王颀、尚书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郑泰等名臣,不可小觑。
第三为弘农杨氏,淮南袁氏势力显于地方,而弘农杨氏则藏于朝堂,有卫尉杨奇、光禄大夫杨彪、侍中杨觽、谒者仆射杨众、校尉杨密等,加上门生故吏众多,实不可小觑。
第四为关中世家,关中世家以御史中丞皇甫嵩和太尉马日磾为首,遍布扶风和京兆之地,在关中发展数百年,势力盘根错节,也不容小觑。
第五为关东势力,关东势力多为董卓西迁的雒阳旧臣,有京兆尹司马防、原司隶校尉黄琬、司空淳于嘉、廷尉正钟繇、五官中郎将陈纪、大鸿胪韩融、光禄大夫周忠、太常种拂、议郎种邵、侍中种辑等。
第六为中立势力,有议郎盖勋、前将军赵谦、左中郎将蔡邕、太仆鲁馗、左侍郎刘范等。
第七为天子近亲,侍中伏完、军司马董承、奉车都尉王斌等,有名无权。”
姬平听罢,不由喜道:“军师一番划分,却是洞察如炬,入木三分,敢问军师这些势力该如何应对?”
田丰道:“七大势力中,关中世家为董卓大肆劫掠打压,已经不足为虑,弘农杨氏图谋刺杀主上,可以名正言顺处置,中立势力可以拉拢,关东势力远离本土,暂时不必考虑,唯有董卓、王子师和天子应当仔细应对。”
说到这里,田丰饮了杯酒,又道:“董卓想必主上已经有周密谋划,典潘二人早已入关,加上耿校尉和暗影司,可伺机刺杀董卓,唯有董卓麾下兵马当慎重对待。
北面徐荣,可由卢太守攻打左冯翊牵住,南面杨定无能之辈,兵马不多,大势之下不必多虑,我们的精力主要放在东面和西面。
东面牛辅无能之辈,胡轸兵马在外,主上可联络袁术等诸侯三次讨伐董卓,拖住胡轸、李傕和郭汜兵马,然后差精